天下河山本就无主,何人不是得自他人之手。有德者,主天下事!你又何必执着江山谁姓?若是都如你一般,岂不永无宁日。难道说,杨溥的后人也要找你李家算账?”
高汉武这一番言语,论据充分,掷地有声。说出来环环相扣,竟然令人无懈可击,听得李自远身后子弟也是尽皆动容。
李自远全没想过,高汉武这等粗鄙之人竟能讲出如此编排合理的话来,一时间竟然被高汉武给问愣了。
李自远站在那里张口结舌,心中繁乱不堪,所想的都是如何照顾自己颜面。本要尊照先人之法,先在言语道理上占了上锋,没想却被一个莽夫问住,枉费自己满腹经纶。
李自远越想脑中越乱,越乱便越是需要去想,恨不得立马有人插上一嘴将事情接过去。不由得,额头竟然趟下热汗来。
就在此时,高汉武动手了,一刀直奔李自远胸口,迅如雷鸣闪电。
此时,李自远的长剑尚在剑鞘之,根本来不及拔出,只能纵身后跃避让,堪堪躲过这透心一刀。
高汉武却不给他拔剑的空档,刀招绵绵不绝,狂风暴雨一般杀了过去。
李自远刚刚摸上剑柄,‘无碍’便会斩上手腕,将他摸剑的手逼退。
李自远也终于明白了,高汉武到底有什么不同。这个人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江湖豪杰,更不是什么朝廷鹰犬,他是一只十足的凶兽,对待猎物狡猾残忍,丝毫不会讲什么江湖规矩。
高汉武在沙场上久历生死,杀死敌人让自己活下去,是战场上唯一的准则。偷袭、毒计、放火、投毒、断粮,只要能赢,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你硬要要坚持风骨,那只能说你没有死过,而高汉武则一直在死人堆里打滚。
要说高汉武的规矩,那就是最大可能地限制敌人的战力,用最省力的方法杀死对手让自己活下来。此刻,他并不会给李自远喘息之机。
李自远身法了得,左躲右闪虽然狼狈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身上好的衣衫被削得破烂。
虽然躲得一时却也躲不了一世,高汉武狂攻之下,李自远却也难以长久。
就在李自远慌乱拔剑之时,长剑堪堪拔出三寸,高汉武飞起一脚踩到剑柄之上,又将长剑闷了回去,顺势一个大旋斩拦腰劈来,眼看要将李自远腰斩。
李自远哪还顾得到身份体面江湖规矩,惊呼一声:“救我!”
随着喊声横刺里杀出一人,剑如惊鸿直奔高汉武眉心,乃是围魏救赵的计策。
高汉武剑指眉心岂能不救,回手一刀拨开长剑,抽身退出战局。
出剑那人并未追击,还剑入鞘双手抱拳,说道:“在下救人心切,不宣而战贸然出手,得罪。”
这人二十出头年纪,身高五尺三寸开外,略显消瘦,面净无须皮肤白净,剑眉入鬓窄口薄唇,一双大眼皂白分明,白衣皂靴腰扎革带,虽然不算俊美但也有十分的英气。
这人便是李自远的外甥——李石奇。
李自远虽然平日里刻意保持儒雅,但是心性不稳,遇着突发之事不能冷静处置。此时,他在高汉武面前颜面大跌却要外甥出手相助,不由得恼羞成怒,将一腔火气都撒到了李石奇身上,说道:“南荣世家的事情岂容你个外人插手,退下!”
李石奇的母亲李玉竹本是李自远的亲姐姐,那时李自远的父亲李承基执掌着南荣世家,怎奈人丁却不兴旺。
李自远只有一个亲姐姐再无兄弟姐妹。因此,李承基便给李玉竹招了个上门女婿,生下孩子便随李姓,取名李自远。
本来这事情到也没有什么,但是李自远他媳妇肚子不争气,偏偏只生了一个女孩后便再无产出,便是那娇声惯养的李秀云。
这样一来,李石奇在名义上却成了李承基这一枝唯一的男丁,李承基也是对他另眼看待。
李自远每每想到,南荣世家很有可能落到外人手上,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当着李承基的面不敢说什什么,私下里却将李石奇叫做“外人”,找个机会便要羞辱一下。
后来,李承基一死,南荣世家便由李自远顺理成章地接了过来。但李承基每每想到,自己不过是代人家暂时打理,就更为火光。于是,他便倚着家主身份,变本加厉,明里暗里地打压李石奇。
李石奇早就习惯了李自远的刻意刁难,处处以忍隐为上。此时,他听到李自远出口不逊并未反驳,双手一抱拳向李自远行了个礼,便退到后面去了。
南荣世家的族人见李自远这般不讲道理,也是暗地里替李石奇鸣不平。
李自远越是失态,越觉颜面扫地,心中越发火光,处事也越发失当。此时,李自远急需战胜高汉武来挽回颜面。
高汉武这人表面上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发。越是混乱的场面,他心中越是冷静。
此时,高汉武已经准确地看到了李自远心中的焦躁,却还要激他一下,说道:“两军对垒,主将在阵前一绝雌雄虽死犹荣,你却怕得喊出声音来,实在可笑!”
李自远已是盛怒不下,怒吼一声:“放屁!要不是你这小人不宣而战突施杀手,我怎会如此被动。”
却听高汉武讲道:“正所谓兵不厌诈,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还妄想与西夏结盟。人家让你南荣世家的人来这里当马前卒送死,这你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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