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伪证
“啊！”
丫鬟被李牧的话惊着了，捂着自己的嘴向后顿了一步。
屠正德见状，厉声喝道：“你一个小小的师爷，如此吓唬证人，未免有些太不妥了吧!贾大人，你说对不对？”
贾大人眯着眼睛，苍老的脸上透着迷惑，用小指挖了挖耳朵道：“你说什么？”
屠正德指向李牧，大声道：“贾大人，此人威胁证人！”
贾大人迷糊地看向李牧，缓缓说道：“威胁证人不对，你不能威胁证人。”
李牧道：“贾大人，我并非威胁证人，而是我可以确信这个证人是受屠正德威胁来作伪证。”
贾大人看向屠正德，屠正德急了，喝道：“作伪证！难道你是说这个小乞丐能用得起这样的荷包，能有这么多银子吗？！”
贾大人缓缓点头道：“对对，这么个小乞丐不可能有这么多银两。”
李牧道：“难道就不兴有什么好心人送给他那么多银两吗？”
屠正德笑了，仰天大笑，道：“这里可有五十两银子，还有三百两银票，有谁会这么大方送出这么多银两，你会吗？”
李牧看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淡淡道：“我会，这个荷包和这些银两正是我昨天送给他的，当作他给我引路的报酬。证据就是制作荷包的锦缎，屠正德，这锦缎在京城只有一个地方出售，但这些锦缎不会供给给你这种人，能够购买这种锦缎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朝廷命官，第二种是达官显贵，且在荷包的刺绣纹路上也不同。”他拿起荷包，对着太阳一照，只见荷包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牧”字。
两个荷包都一样，均有一个“牧”字！
“这下你可认了？”李牧问道。
屠正德怔住，盯着李牧，他突然冷笑了起来，冷笑着辩解道：“区区一位师爷，能有这样的荷包？师爷，你方才可说了，这锦缎是朝廷命官和达官显贵才能买到的，你与这两种毫不沾边儿，倒不知道这锦缎你是从何而来的？”
李牧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与这两种关系毫不沾边儿？”
屠正德又愣住了。
对啊！
这人声称自己是师爷，可没人说他就只是个师爷。
难道说，这人还有其它的身份？
屠正德打量着李牧，之前没注意，而今才注意到，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脚上的靴子，腰间的玉带和配饰没有一件不彰显着他的身份，这样一个人，和这两位县官站在一起，气势也毫不逊色，甚至隐隐有威慑于二人的姿态。
不一般，真的很不一般。
师爷？
可笑，这样的人要是师爷，那县令岂不是更加夸张了！
荷包为证还是其次，李牧已行入堂中，他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这的确是一具女尸，头上有一道伤口，伤口已经凝固，人也已经死了。
李牧首先检查了女尸的口腔，检查了身体其它地方，看看是不是有其它的伤口。
看他的架势，屠正德更加确定这不是一个一般人，就算是县衙的仵作都没有这么精细，没看那仵作已瞪大了眼睛，认认真真地跟在李牧的身后，李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确实是脑部遭受重击而亡，不过石头恐怕没办法击出如此规格的伤口，一个正方形的伤口。”李牧皱眉说道。
“怕是砚台之类的东西。”仵作道。
“嗯。”
李牧站起身，直接从堂里那里一把茶壶，洗了洗手，看向丫鬟道：“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丫鬟看着李牧，忙说道：“是老爷，老爷让我作证的，春祥死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如何能见到她。”
李牧看向屠正德，道：“解释一下？”
屠正德哑口无言，怔了半晌才说道：“就算是如此，这小叫花私入我府邸，也是重罪。”
李牧道：“阁下报假案，做假证，只怕是为了这些银两吧？昨日我给了小叫花这些银两，想来他是打算去当铺将荷包当掉的，说不定也就是在当铺，你盯上了小叫花吧。”
“胡说八道，我屠家家大业大，何须贪图这么些银两。”屠正德呵斥道。
“这些银两要是在其他人手上，你当然不会贪图，可在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乞丐身上，那岂不是任由你来欺侮？今日若不是因着你商铺的事情，就算你杀了小乞丐，由着这糊涂县官给你判了，只怕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可惜的是，恰巧我和曾大人今日因着你商铺的事情来了，屠正德，这正应了那句善恶到头终有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屠正德能听得出李牧语气之中的轻蔑，不仅是对他的轻蔑，也是对青石镇县令的轻蔑，这位糊涂的县令在眼前这个人的眼中好像完全算不了什么，就像是一只蚂蚁，轻易就能被他这样的人捏死。
“李牧，京城的李牧。”李牧擦了擦手，淡淡说道。
在京城，只有一个李牧。
这个李牧就是当朝摄政王李牧！
屠正德当然不可能没听过李牧的名号，他只是非常惊讶，也非常的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一名当朝摄政王竟然会管一个小叫花的事情，又听李牧说起了镇子里商铺的事情，他黯然一笑，跪倒在地。
贾大人也听到了李牧的话，他怔怔站着，回头看向曾瑜时，能看得出他眼中的歉意。
这份歉意仅仅是因为曾瑜没有告知李牧的身份，并不含其它任何因由。
“贾大人。”李牧道。
“在，在，下官在！”贾大人听到了。
好像从李牧道出姓名之后，他的耳背瞬间就好了一般。
“你应该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下官，有罪！”贾大人几乎快跪下去了。
“我也不罚你，你回去且收拾收拾，明日便离去，回乡养老吧。”
“是。”
贾大人也没想到，他花了那么多银子收买了京察的官员，却没想到就坐了这么短时间就要离开这个位置了，还好李牧没打算罚他，这已算得上一个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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