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途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计较,倒是洛春棠饿坏了,趁人不注意,偷了几个桂圆吃着。
“秦小姐、墨小姐到!”此刻正逢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洛天途抬眼望去便见两人在院门处与一个男子告别。
“是墨公子!”
“许久不见墨公子,依旧玉树临风。”
“听说墨公子去江南游历,不知是真是假……”
“不仅真,据说一个月期间帮陛下处理了私盐一案,陛下可是赞许有加呢。”
“……”
洛天途默默低下头,一个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旁观人,有些话听听就好。
“墨公子真是青年才俊啊。”珠儿在一边说道,在她眼里焱太子再绝世无双也是个不靠谱的,嫁给皇家又是水深似海,好不容易从侯门逃脱出来,再要嫁人也不能挑个门第太低的。
珠儿想来想去,四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是越加不好嫁人,此刻“送门上来”的墨知言不仅门当户对,还是个有名的大君子。
墨知言浑身上下就像写了“为小姐量身定制”的大字。
因着她的目光,对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这方看来,水墨般的眸子与天途没什么温度的眸子碰到了一起。
墨知言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
墨弦月顺着他哥的目光,便拉着秦若水朝这里跑了过来。
“洛小姐好一阵子没见你了。”
她们正准备找个位置坐下,突然间,一直不曾开口的洛秋兰拦住了两人。
“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应是要按着各族来坐吧?”
墨弦月也不生气,她抬头看了一下四周,拉着就要发作的秦若水,找了其它位置坐下来,秦若水冷哼了一声也没跟秦家那些庶出做一块,就大大咧咧做在了墨弦月的身边。
洛秋兰被这么膈应,面色有些不好看。
洛天途也学着她装模作样,“既是如此,我与自家姐妹也好久没在一起话聊了。”
整桌人心知肚明,这几个人坐在一起,只能聊出火星,便眼观鼻鼻观心,杵在那里装尸体。
“这三小姐平日与小姐最不对盘,如今怎么要和小姐坐一块了?”
珏儿道:“要和小姐示好了?三小姐名声坏了,以后嫁人定是不好嫁了,同时洛家姐妹以后出去还是得互相照应的。”
“天真,”珠儿有些无语翻了白眼,“她才不是省油的灯!”
跟着的嬷嬷也道:“老奴在宫里呆的久了,这些腌臜的手段见过的多,今日宴上人多嘴杂的,还要喝酒,小姐切不可掉以轻心。”
洛天途细心地扫了眼,“派个人去找她身边的红兰。我们带的人手所,洛家的桌上有任何人离座的都跟着。”
“贤德贵妃到——”
“淑妃到——”
“……”
“皇后娘娘到——”
“来了来了。”
皇后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举着粉屏的婢女,婢女后边便是一群内侍,脸上宛如笑出花来,洛天途一眼就看到走在她身边萧湛和萧赫,还有几位太小的庶子。
萧赫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下,“母后我和几位弟弟去水榭了。”
“今日高兴也不可贪杯,去吧。”
“有母亲做皇后的真好。”
“你胡说什么,给我住嘴。”不知哪家小姐嘀咕了一声,被其旁边的人喝住了。
“都说现在二皇子最得势,老奴觉得未必,陛下心思深着呢,四小姐万万不可跟他们一般胡乱站了位置。”
“嬷嬷说的是,我记得呢。”天途乖巧地吃着,眼眸中尽是一派天真。
嬷嬷看她这副样子便知她没听进去,叹息了一口气。
边城战火燎原,官道饿殍遍地,皇城永是歌舞升平。
水榭上搭建了高台,皇家御请的戏班子在上头唱着《国士无双》,天途在下面吃着螃蟹,心想着当个戏班子都不容易,每年一模一样的戏都给被唱出花来。
“那应是洛家的祖上吧,真是威武。”
“洛将军祖祖辈辈精忠报国,代代出虎将呢,可惜了这次洛大公子没由来。”
洛天途甜甜笑着,看上了她大兄?
“这位小姐看来史学没学好,这戏唱的是开国,那时候我洛家的祖先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几百年后才跟着一位陛下打江山,你倒是提前把人认出来。”
开口的千金顿时脸色僵住了,支支吾吾道:“那戏班子演得太好,那种威武,将军身上有那股子气势,一时间都以为看到了洛老将军……”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皇后娘娘听言看了她一眼,“洛四说的是,回去是该多看看史记。”
周围窣窣地发笑,这拙劣的马屁没拍对。
无趣的歌舞过后便是才子佳人的曲水流觞,天家人的玩法一出接着一出,这与普通的玩法不一样,水榭的男子将纸条纸条放入杯盏,则由岸边的人拨动水流。杯盏随即朝对岸划去,这处的女子到时可以拨开帘子去接那杯盏,要是得了自己心上人的杯盏便是天大的缘分。
“四小姐,那是墨公子的杯盏,右边第三个。”珠儿偷摸摸地观察着,她们这群丫鬟不需要如同小姐们这般矜持,聪明的丫鬟早就帮自家主子物色好了。
“小姐,二殿下的杯盏到三小姐手上了。”洛天途站着不动的一瞬间,珏儿便看到洛秋兰突然间走上来拿走了流到她眼前的杯盏。
珏儿叫唤的一瞬,她看到,三姐侧过头站起身,朝她轻轻一笑,那笑容倒满是炫耀的意味。
此刻场上的只剩下不多的杯盏了。
珠儿好心提点她,“那边那个无人接的杯盏,是三殿下的。”
闻言,前世洛秋兰和萧湛狼狈为奸的嘴脸顿时浮在洛天途脑海里,她意有所指道:“三姐可是解了妹妹的愁了,没想到这个杯盏是二殿下的,二殿下文韬武略,他的杯盏哪里是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能解得出来的。”
众人被这头的动静吸引过来,一时间数十目光都往这处瞥过来,洛秋兰哪里想到这个四妹如此耍疯,顿时脸蛋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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