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拳头拢在袖子里，光帝闻言点头，“你说的有理，朕倒是冲动了的些。”
对生性多疑的人来说，太巧的事情就不是巧了，而是刻意为之。
光帝缓和了眼色，德公公得了眼色走过去将萧湛扶起来，“三殿下和洛小姐先回去吧。”
洛天途一旁瞅了眼，萧湛挺能示弱，一脚半个身体瘫在那里直到德公公过去这才爬起来。
她又看了看皇帝，果然颇为受用，脸上似有些愧色，挥挥手让他退下去好好休息。
未央宫外门围了好些人马，皆是听说出了事赶来的，目的就是看个热闹。
这回被拦着不让进——说明热闹比想象中的还要大，虽然没有瓜子也挡不住众人吃瓜的心。
“德公公出来了！”有人低声道，“那不是洛四小姐和三殿下吗？”
德公公恭恭敬敬将两人送出来，而后走上去对皇后道：“陛下说只让娘娘一人进去。”
皇后听完脸上晃过一丝得意，眸子不动神色瞥过的几位贵妃，笑道：“本宫晓得，那就让几位妹妹负责将善后了。”
贤德贵妃最不看不惯她那得意的劲，哼了一声，当先带头先走，于是，公子小姐们也不敢多留了，依依不舍地跟着她缓缓离开。
里面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但见洛天途衣裳脏乱，上头隐隐还有些血迹，更是和着萧湛两人出来，瓜没吃成的诸位公子小姐顿时有了饭后的谈资，眼珠子不自觉往两人那里瞥，一开始还做得很含蓄，随着走得远了议论声音便越来越大。
“洛四怎么和三殿下一起出来了？”
“谁知道呢，莫非是出事的是洛四姑娘和三殿下？”
随后有人“嘶”了一声，口气不怀好意，“洛四也太不自洁了吧，上次还传出她和二殿下什么的，这才过了多久？”
“上次哪里是二殿下的事情，明明是世子爷的事情，这么说起来世子爷做的也是没错，谁受得了这种女人。”
“你们说事情闹得这么大，洛四和三殿下不会已经成事了吧。”
“嘘……”后面有人压低声音提醒。
然而那讨论声依旧越来越大，丝毫没有顾忌地往她耳朵里钻，一开始还收敛些，后面越加不堪入耳。
贤德贵妃走在前面，似乎一个字也没听见。
洛天途垂着脑袋走得神游太虚，有关系好的想来问可是却时机不合适，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洛秋兰的一方光顾着幸灾乐祸去了。
还是秦若水挤上来，挤在了她和萧湛中间，“别吧，我还以为你哭成狗了，还好，没丢人。”
洛天途人模狗样地挑了眉，“她们就想看我这样我便让他们看着好了。”
作为当事人，无人敢与她并排走着，一同走出来只有萧湛，于是三人便这么落在最后慢悠悠地跟着，她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萧湛显然听到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但见那青白小脸上干干净净，除了白了点的，与往常丝毫无异，那些流言蜚语似乎没影响到她什么，并且她还对身旁的女人笑了笑。
萧湛心里更是意外，下意识的他便想起当刚见到这姑娘的样子，长相尤其普通，肤色蜡黄，是丢在人群里也看不出来的平庸至极。
如今一年过去，脸上的五官好似长开了少许，干瘦的肌肤不知是否因为胖了些竟然是越发白嫩透红起来。
萧湛开始回想起有关洛四的消息。
“主子，洛四没什么特别的，生母已逝多年，如今掌家的秦氏与她诸多不对盘，平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挺受几个庶出的欺负。也就不日前，属下打听过，这洛四被家中庶姐推进了后院的池塘，好像就是这么一摔，给摔开窍了，当日便跑去告状，最后才越来越放肆成了如此，洛老将军宠着有些无法无天，与我们无任何交集。”
他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你有没觉得，洛四似乎在与本王为敌。”
“为何殿下有如此作想？”
“这洛四的眼神总好似认得我。”
“是不是殿下想岔了，她不曾与殿下有过交集。”
来时觉得慢，去时却是觉得快了不少，迎春宴留下的残物还没收拾干净，众人已开始纷纷请辞，贤德贵妃却仿佛心中有事，一句挽留的客气话都没有，当先沉着脸色先走了。
她一走，剩下的人自觉的“自便”了，更不得脚上长了翅膀早点飞回去去府里宣传洛四小姐和三殿下生米煮成熟饭的谣言。
珠儿急色色跑来道：“贤德贵妃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姑娘，你这真是把自己从火坑里推啊。”
早知道如此，她哪里听她去把皇后搅进来。
珏儿的关注点却在她裙摆的血迹上，“四小姐，你没出事吧。”
“没事，别人的血。”
珏儿闭口不说，她听了一嘴坏话，那些人都污蔑这是小姐的处子血。
随后天途安抚珠儿道：“放心吧，皇后得意不了多久，她让我喝了这么多酒，我就让她出一口血，至于贵妃，她那魂不守舍不是装的，你看吧，到时候有她受的。”
“表小姐怎么办？”珠儿说的是秦若水。
三人慢慢从走出二门，洛天途听到秦若水的名字就头疼，方才好不容易才把人给支开，“她如今对我也是越加怀疑了。”
珏儿点点头，倒是没听出里头的深意，“小姐这一年变化挺大的，表小姐这是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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