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夏迷诺脸色潮红，晃荡着将酒瓶放下，歪歪地靠在陆皓的肩头。
今晚，她醉得格外快，或许情绪低落时人更容易醉。无意识地注视着墙壁的某处，音乐在耳边自动屏蔽，她抓着陆皓的胳膊，低声地重复了一句：“皓……你知道么？”
“你说吧，不说我怎么知道？”陆皓喝了些酒，但脑子很清醒，逐渐涌出一种不厚道的想法，他想趁这个女人迷糊之际问问她的心。
“我告诉你，爱情……其实我也不懂爱情。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夏迷诺突然提高了声音，顺手捶了他一把，像要发泄内心的怨气，“当年离开天苏，我多么痛苦……可是，我和妈咪四处逃亡，为了生活，我连想他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我见到了他，他没变……无论我经历过什么事，甚至知道我已经有了小夜，他都义无反顾地继续爱我……皓，我很对不起他……对不起他，你知道吗？”
她的身子开始颤抖，话音到后面有些破碎，让陆皓心口收得紧紧地，为她疼痛不已。揉揉她的发丝，却忍不住叹息着长臂一伸，将她勾进怀中。她靠着他的肩头，用力地深呼吸，眼睛里蒙上雾气。
“天苏那么好，那么爱我，是我负了他……”夏迷诺声音渐低，不断自责。
陆皓轻吭了一声，沙哑着问：“如果……你有了自由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回到他的身边吗？”
夏迷诺的身子僵硬了一会，缓缓地摇头：“皓，现实是很残酷的……很多事情错过了就不可能重来。我与天苏……已经错过了七年，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不可能回到过去？我知道你对他还有着特别的感情……”陆皓皱起眉头，嗓子里充满了酸涩。闻着她身上不断传来的淡淡幽香，配合着酒醇的气味，他心潮起伏但强自镇定，“如果你还爱着他……等解决了萧家的事情，我就帮你回到他身边。”
夏迷诺猛地抓紧了他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摇摇头，眼神清晰了不少：“不用了。过去的……就让它永远留在心底吧！我怕……”
“怕什么？”他下意识将她抱紧了点，盯着她的脸。晕红的脸蛋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美丽，散发着诱人的甜美气息。
她抬起头注视着他，无比压抑着说：“我怕那样美丽的回忆真的触手去拥抱……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最后什么都没有了，连最初的美好都消失……”
“诺诺，你是真的害怕失去回忆中的美好，还是……根本已经不爱他了？”陆皓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屏住呼吸，他赶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算了，我随口问问。”
夏迷诺闭上眼睛，眼前却清晰地出现萧寒冷漠的面孔。她对自己愤恨起来，明明不是在聊他，明明是在聊天苏，为什么会想起这个恶劣的男人？
“皓，为什么爱一个人会心不由己？明明不想去爱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住了口，表情很苦恼。
是啊，这个问题陆皓也反问过自己多次，但答案是肯定的，他不后悔爱上诺诺。可是，诺诺何曾几时开始对自己有了不能说的秘密？这让人失落不已。
“诺诺。”他低头，气息吐在她的额前，语气里除了酸涩还有着淡淡的忧伤，想忍住却又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爱上了萧寒吗？”
夏迷诺倏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咬住下唇瞪着他，眼中竟然莹光闪闪。
“我不会爱上他。”她一字一字地说，心底同时在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陆皓突然扫去眉宇间的忧郁，扬起唇角宠溺地笑道：“好啦，你这女人……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就那么紧张。呵呵，萧寒其实倒也没那么坏，不过你不爱上他是对的。如果可以，永远都不要爱上他。”
黑眸在笑，话语却很认真，可是聪明如他，又怎会看不出诺诺剧烈的反应是为什么？今夜她突然想要放纵一场的原因只怕也是为了萧寒吧！
唉！诺诺，我要怎么做？
“皓，对不起……”夏迷诺垂下眼睫，不敢对上他那双明明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真傻，有什么能瞒过陆皓吗？陆皓，陆皓，比亲人还亲、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陆皓啊！沉默了一会，感觉陆皓的手臂有力地收紧，她鼻头发酸，湿润着双眼埋入他的臂弯。
“唉！”陆皓的心顿时被拧疼了，抱紧怀中的女人，他呼吸变得急促，胸膛也控制不住剧烈地起伏起来。
诺诺，我对你……已经越陷越深，越来越不是自己了。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做到看你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
她那么柔顺，那么脆弱地趴在他的胸口，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勾得他心潮荡漾，难以自制。如同多年前那些个受伤的夜晚，她全心全意地依靠着他，就已经悄悄地占据了他的心……
“诺诺……”陆皓低喃一声，带着淡淡酒香的唇落到了她的额心，眼睛。正要再往下移时，包厢的门嘭地一声被踢开，门板还扑通地晃了几下，那个笔直屹立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人不是萧寒还有谁！
××
夏迷诺尚在恍惚之中，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高大的身影已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来。
萧寒浑身沐浴在怒火之中，周身被愤怒的火焰包围，燃卷着他的理智。他忍住身体的不适，思绪只被刚才眼前到看的一幕紧紧缠住，比人掐住了脖子还要难以呼吸。闪电般的速度，全身的力道都使在大手上，他上前一拉，将紧皱着眉不可置信盯着他的女人拖了起来。
陆皓见夏迷诺被他拖得差点没站稳，黑眸立刻变得锐利，酒劲窜到全身。
“嘭！”骤然间，不知是谁先动了手，等夏迷诺从迷蒙中找到理智时，两个男人已经你一拳、我一腿狠狠地打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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