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一早上，蔺雪都没有说话，而林雨辰呢，也是窝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就这么直到中午，午饭时间。
蔺雪端来了饭菜，简简单单，四菜一汤，就放在林雨辰所住屋子的前厅中，林雨辰也随即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林雨辰住的是侧房，一厅一室，相当于是客房。装饰简单，清雅淡然。
前厅正中放了个小桌子，三尺见方，桌子不高，桌子下还铺了一块大大的地毯。
等到林雨辰到了桌子旁，蔺雪已然将一切准备就绪，甚至连饭都给盛好了，更让林雨辰惊奇的是，这次蔺雪竟然没有走。
林雨辰就这么席地坐在了桌子旁……
“嗯，真香。”刚吃了一口，林雨辰便就感叹道，满脸的欣喜，望着蔺雪。
哪知蔺雪却是面无表情，微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林雨辰也不再说话。
气氛压抑，无比压抑。
“我不吃肉。”许久，忽听蔺雪说道。
“啊？”林雨辰一愣，抬头看着蔺雪“哦，我也不吃。”
“连鸡蛋和荤油也不吃。”只听蔺雪再次说道。
“嗯，我也是，只吃素。”
“所以饭菜清淡了点儿，要是不合胃口，就凑合吃点儿。”
“不不不，特别合胃口。”林雨辰连忙说道“特别……”
“反正你很快就要下山了。”不待林雨辰说完，便听蔺雪低声说道。
“哦。”林雨辰随即又垂下了头。
沉默，再度沉默。
“那个。”又过了多时，忽听林雨辰说道“你……”说着便抬起了头，望着女子，许久……
“怎么了？”女子问道。
“那个。”本来是想说点儿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忘了，对，就是即将出口的那一瞬间，忘了“那个，你上次凝水为剑的功夫是你自创的吧？”只听林雨辰问道。
“嗯。”女子点了点头。
“哦。”林雨辰亦是点了点头，随即低着头，挠了挠脖子，好干，好尴尬，明明之前都说过了，但是……“哦，那你之前用声音操控别人内力的功夫也是自创的？”却听林雨辰再次说道，说着便就又抬起了头，看着女子，等待着答案。
“不是。”只听女子说道。
“哦。”林雨辰答道，可是猛然又是一愣“不是吗？”
“嗯，对。”女子点了点头“这武功叫摄魂大法。”
“诶，还真叫摄魂大法？”林雨辰不禁坐起了身子“我还当那家伙糊弄人呢。”
“怎么？你还见别人使过？”
“也算，哎，不算，他太拙劣了，跟你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林雨辰思量道“这？这到底是哪家的功夫？这么奇怪，这江湖各门各派，都没听说过这一路子啊。而且我大师父的藏书阁中也不见有所记载，更重要的是我的师父们也没跟我提起过啊。佛家的？不像。道家的？也不像。”一头雾水。
“这不是中原武功。”却听蔺雪说道。
“不是中原武功？”林雨辰一愣“西域？漠北？”
“也不是。”
“啊？那是？”
“吐蕃的。”
“吐蕃？”林雨辰又是一愣“这吐蕃不是不毛之地，都是些茹毛饮血，不，刀耕火种的蛮人吗？还有这等厉害武功？”
“不。”蔺雪却是摆了摆头“这算不上厉害。与吐蕃苯教真正厉害的武功比起来，这太稀松平常了。”
“啊？”蔺雪的话当真是太出乎林雨辰的意料了，看着蔺雪，林雨辰的眼睛睁得老大，身子也坐得笔直，当即是来了兴趣“你快跟我说说，我还从没听说过呢，说说他们有什么厉害的武功，还有你刚说的什么教，又是什么东西。”
“苯教，不是什么东西。”却听蔺雪说道。
“哦，我失言了。”
“这？”蔺雪本是想开句玩笑，却不知为何说出口，便就莫名成了斥责了，所幸林雨辰现在兴致正浓，也未在意。“苯教是吐蕃的一个本土教派。”却听蔺雪说道“发源于吐蕃古象雄的‘冈底斯山’和‘玛旁雍错湖’一带。一般称为原始苯教，又称象雄苯教，后来象雄人辛饶弥沃祖师对过去原始苯教进行了许多变革，创建雍仲苯教。苯教在吐蕃影响极大，甚至于比现在明教在回纥的地位还要高。”
“明教？你说得是摩尼教吧？”
“嗯。”蔺雪点了点头“摩尼是音译，若是按照意思翻译成你们汉文的话，就是明教。”
“原来是这样。”林雨辰不禁笑道“我还不知道呢，这摩尼教，不，这明教可是回纥的国教啊，还能比国教地位还高。”
“嗯。”蔺雪答道“根据古代吐蕃的传统，每位赞普登基时，赞普也就是你们的君主，皇帝。”
“嗯，这我知道。”
“在每位赞普登基以后。”只听蔺雪再次说道“苯教中会推举一名苯教高僧叫做‘古辛’，相当于国师或法王，并为其建立一座叫做“赛康”的寺庙以做供养，赞普处理军政大事甚至是赞普王位的继承，都需要古辛的参与。而这位古辛便就成为了苯教的领袖，相当于你们武林的武林盟主，道教的天师一般。”
“这，这么厉害，那这古辛岂不是比赞普权利还要大，地位还要高了。”却听林雨辰问道。
“对。”女子答道，随即便瞥了眼林雨辰“我说了这么多，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不无趣，不无趣。”林雨辰连忙说道“这么有意思怎么能无趣呢？”这倒是林雨辰的实话，且说着林雨辰吧，已然听入了迷，眼睛睁得老大，腰也挺得笔直，生怕错过一个字，更重要的是胃口都好了。
“好吧。”女子不禁又看了看林雨辰，继续说道“这苯教教中有一部《象雄大藏经》，在象雄苯教之时便有，后经过不断完善和修补，如今已有几千部之多，涵盖苯教教义、哲学、文学、艺术、天文、地理、星相、医学等诸多领域，当然还有你最关心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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