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空欢喜一场，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到手的生意岂能放过？
“给这个数就行！”老头颇有种江湖习性，没有直接报价格，而是打起了手势，他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八”字，不过这个“八”意思就多了，可以是八千，也可以是八万，甚至是八十万。
不懂行的人遇上这事就不好办了，人家打手势自然就不好再明着问，否则落了下成，即便生意做成了，也指不定是赚到了还是赔了本，不过赚到的可能性不大，通常都是赔了的比较多，另外，别人少不了要在背后议论一番。
曲东之前已经点破了毛料出处，价格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他摇了摇头，指着门口那块最大的毛料，比了一个“四”的手势。老头凝目望着大毛料，又比了一个“七”的手势，曲东微微一笑，直接伸出了一个巴掌，然后将手背到身后。
老头见曲东做出这种反应，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旁边几个人全看傻了眼，等到老头转身去招呼伙计时，边高志好奇道：“东哥，你们刚才在谈价格对吧？给我们解释一下吧，也好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啊！”其余几人也都跟好奇宝宝似得。
“刚才确实是在谈价钱，在古代这叫‘袖里吞金’，不过现在服饰没有那么大的袖子了，所以形式都简化了！打个比方，这一只手就是一个小算盘，五根手指代表了单位，指关节表示算珠，华夏的‘手指速算法’就是从这里演变过来，不过这东西需要不断练习才能能得心应手，所以懂的人不多。”曲东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解释道。
边高志等人露出钦佩之色，相处不过才一天，他对曲东态度可谓是从一个极端上升到了另一个极端，以前是极端厌恶，他认为曲东这个小白脸是走后门进了玉石协会的，对于一个凭真本事入会的他来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骄傲。
在情感上，他不允许有人破坏那些规矩，若是有人这么做了，那就等于是在毁坏公平，而他曾经的努力也就变得毫无价值。可如今才过去了一天时间，边高志就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对曲东只有狂热的追捧。
边高志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价格，他迫不及待问道：“那究竟是多少钱？”
曲东笑道：“不贵，五百美元一公斤。”
“你懂得的旁门左道还挺多。”顾安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打击人的话。
“这怎么是旁门左道呢？”曲东心里腹诽，脸上却堆满坏笑，低声道：“这算什么，我还有‘奇门遁甲’之术呢！比如比翼双修，你想不想试试？”
顾安冰没反应过来，教训道：“什么比翼双修？连成语都能搞错，明明是比翼双飞···”
曲东赶忙接话道：“双飞、双修都行，你选哪一种？”
“你···”顾安冰气得险些暴起，愣是一句话说不完整。旁边几个人都是一脸茫然看着“小两口”斗嘴，却没听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到顾安冰气急的样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几位客人，让你们久等了。”老头领着两个伙计走了出来，先是拱手作揖表达歉意，接着手指毛料道：“把它搬进去过秤。”
两个伙计都光着膀子，身上肌肉很强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偏黑，不过看上去力气应该不小。果不其然，就见两人分别抓住毛料一端，喊了声号子就将毛料搬了起来，步伐一致朝屋内挪去，老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众人引进铺子里。
一般过秤以及解石之类的粗活都在后院完成，所以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后院。经营玉石生意的人都喜欢讲究品味，店铺通常都是古色古香的格调，有反古的韵味在其中。眼前这铺子也是一样，后院的布置犹如一个小型园林，奇石、假山、小池塘一应俱全，池塘边的树荫下还有一套石桌石凳，上面摆放着茶具。
地秤放在石桌不远处，刚好在树荫内部，所以不显得燥热，伙计将毛料架了上去，过了片刻就有了结果：“总共21公斤。”伙计报道。
老头随口就答道：“一共一万零五百美钞。”
二十公斤的毛料也不过才七万多一点，这个价格刚好在边高志等人的承受范围之类，总共有五个人，平均摊下来，每个人只要付一万多就行。众人将银行卡汇集到一起，七拼八凑付了款，那老头也是见怪不怪，挥手让伙计照办。
伙计忙活了半天，一张卡接一张卡的刷，每张卡刷去了两千一百美元，等到把账结清了，紧接着就是解石了，五个家伙眼巴巴看着毛料，手心中都渗出了冷汗。
负责解石的伙计则没那么紧张，只是暗暗叹息，自家店铺里的东西他们岂能不知道，就手上这块原石，不知在外头搁置了多久了，没有一个人能看得上它，今个却被一群穷光蛋菜鸟给买下了。想着这五个家伙省吃俭用存下来的积蓄马上就要打水漂，负责解石的伙计暗暗替他们默哀。
一边想着，解石的伙计已经拿起粉笔画上了白线，曲东却出言道：“慢着，这块料子不可以一刀切，要从边缘打磨。”
伙计一听顿时愣住了，他说道：“先生，这料子至于么？”
伙计的语气透着不屑，他认为打磨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倒不如一刀切了得了。那老头也微微皱眉，提醒道：“这位先生，赌石行里哪有没动刀就打磨的规矩？”
老头这话就是在说曲东不懂行了，不过曲东也没计较，他淡淡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是解石，那就要因石而异，不同品相的毛料自然要以不同的方式来解，所谓神仙难断寸玉，老爷子你又怎么敢确定这块毛料中究竟是否有翡翠？亦或者玉肉的多与少呢？”
老头被曲东一通抢白，说的他是面红耳赤，不过这老头也是个倔人，他心里压根就不看好这块莫湾基的料子，但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凡事都得讲一个“理”字，谁能说出个道道来谁就占上风，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那就干脆别开口的好。
眼下这老头就被噎得够呛，不过他年龄大，要是与小辈争论不休未免失了身份，只好退一步道：“这样吧，毛料就在这里，你我多费唇舌无益，不如就按照你所说的方式解开看看，要是你赢了，我奉送一百万美金给你，你若是输了，就在我这店里打工一个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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