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门外耽搁多久, 训练基地的保安很快就尽职尽责地前来阻拦记者, 让出通道，被挡在门口的几辆车鱼贯而入。
绛红色的保时捷卡宴熟练地倒进停车位，小雷东多和古蒂还未来得及下车, 就看到埃尔格拉的奥迪A6飞快地驶来, 刷的一下急刹车, 车后座跳下来两条大汉, 然后司机才开始慢慢倒车入库。
“哟~你俩怎么会凑一起来的？”古蒂关上车门，惊讶地打了个招呼。
哈维尔·波尔蒂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囧字脸笑起来别具特色：“来看看你们嘛！听说你们搞了个大新闻嘿嘿~顺便找老爹谈谈下赛季我在球队的位置，你知道的, 我还没死心呢！”
阿尔瓦罗·贝尼托摘下墨镜，皱着眉审视古蒂的面色和精神状态, 半晌才舒展开：“还行，没被那些媒体给剥皮拆骨吞掉。”
古蒂轻轻捶了他肩窝一拳以作招呼，问道：“昨天不是还在智利进行南美巡回演唱的吗？演唱会结束了？”
“当然没有。爷可是大明星！工作多着呢！”贝尼托扬起下巴，锐利的目光剐过小雷东多全身，良久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刚才在外面那一幕，我已经看到直播了，表现不错, 继续保持。”
说完，这位爷帅气地转身就走, 顺手抢了迎面过来的埃尔格拉手中的车钥匙：“车给你停在机场, 回头自己去找。”然后理直气壮地上了那辆A6, 扬长而去，只留下埃尔格拉支着尔康手，痛心疾首交友不慎。
古蒂愕然片刻，眉眼柔和下来。
“他是连夜飞回来的。”波尔蒂略轻声道，“我们正巧在巴黎机场碰到——从圣地亚哥直达马德里的最近航班没票了，他从巴黎转机，飞了一整夜。刚才伊万去机场接到我们。这会儿……他估计是要再飞回去吧，听说他们的演唱会还有一站呢，正好赶在欧冠决赛之前结束。”
古蒂努力板起脸，嘟囔道：“神经病……大老远的飞来飞去，有钱烧的吗？”
大家都笑而不语。
——你就显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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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是个排外的地方，除了球队成员之外，就连俱乐部高层都不会经常造访。贝尼托之所以赶在训练前见了古蒂一面就匆匆离开，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进不了更衣室。
波尔蒂略却可以。
比利时甲级联赛一共只有16支球队，赛程较短。2006年的比甲还没有经过赛制改革，在4、5月份添加季后赛赛程，因此，4月初赛季结束之后，波尔蒂略与布鲁日队的租借合同就已经到期，他实际上又回归了皇马球员的身份。
而本赛季皇马上报给西班牙足协的参赛名单中没有他，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是处于长假状态。此前他都在法国度假兼养伤——3月份的时候遭遇骨裂，如今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球员休息大楼，波尔蒂略在5月份的赛程表前站住了，盯着表格里的大耳朵杯、西甲冠军奖杯和两个“2006，？”字样出神。
另外三人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等着他。
古蒂悄悄探出食指勾住小雷东多的手指，目光却注视着波尔蒂略，小声道：“欧冠他有了，西甲冠军他也有，虽然是一路替补。我也一样。不过现在的我比他幸运多了……”
曾经的我们并排坐在替补席上，心里的渴望不断发酵，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
幸好我足够坚持，也幸好命运让我有机会坚持，才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那些擦身而过的，未必是不爱，也未必不坚持，只是命运不够眷顾罢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古蒂自然地放开手指转过头去，是劳尔到了。
劳尔看到波尔蒂略的时候，目光闪了闪。他对波尔蒂略的来意心知肚明，下赛季罗纳尔多走了，皇马一线队就只剩下巴普蒂斯塔一个中锋，还老兼职后腰，如果球队不引进强力新援，波尔蒂略这个正牌中锋无疑会得到很多机会，可是莫里，30岁的莫里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Hola~”古蒂元气十足地问好，小雷东多也点头致意。
劳尔看看两人满是胶原蛋白的巴掌小脸，明显休息得不错，神马失眠多梦啊、焦躁不安啊，不存在的。
“你们刚才在外面的受访视频，我看到了。”他斟酌着措辞，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以后，就一直这样真真假假地糊弄过去吗？”
小雷东多表情平淡，棕色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世事：“有个说法就能交代过去了。没有什么事是一座冠军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两座！”古蒂自然地接口，明亮的蓝眼睛闪着笑意，“而且公众未必会真的关心咱们的感情历程，他们只想看到够有趣的、能充作谈资的东西罢了。自古真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嘛~”
当然，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要说得上话，要有足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力量。
至少，佩雷斯下台了，现在俱乐部不敢强行卖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那就只有配合他们卖拐的份儿，不是吗？
劳尔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就这么简单？
那自己以往的那些犹豫、彷徨、焦虑、放纵，屈从命运的痛苦和不甘，难道都是自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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