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白老爷子眼神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爷来了。”
就在白雅妍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忽而在她耳边提醒道。
白雅妍顿时身体发僵，不敢再说什么，夹了尾巴乖乖站起来，挪开病床边缘的位置到一旁去。
想归想，说归说，但在白锦城面前，她不敢造次。
因为苏念念，父子两人的关系已经冷了很多。
但这会，白锦城难得放缓了几分，道：“没事吧。”
“有事的话，你这会就看不见我了。”白老爷子心中有气，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利刺。
自己心心念念为了白锦城好，可是他总是要为了苏念念忤逆自己，这让他如何不生气呢？
“没事就好。”
白锦城倒也简单，直接落下这话来。
白老爷子一激灵，只差没再次昏厥过去。
自家儿子这性格，也不知道随谁的。
就在他以为白锦城要离开时，他却只对白雅妍和病房里的其他人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
所有人都很知趣的离开，带上门。
病房里只剩下父子两人。
几秒过后，白锦城才开始发问：“爸，你跟念念都说了些什么？”
“你现在不应该先关心关心我么？”白老爷子不满的皱了皱眉，很是不满的看着他。
白锦城薄唇微动，“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
话中的语气耐人寻味，也让人深思。
白老爷子神色截然变化。
对于自家儿子，他再了解不过。
白锦城说这话，无非是将他对苏念念做出的那些小动作都知晓了罢了。
白老爷子冷哼一声，很快道：“锦城，你可别被迷了心窍，未来路还长，我们百世集团未来的重任都在你身上，孰是孰非要分清楚。”
“爸，既然你也知道百世集团都担在我身上，那在这之前，就不要在暗地里做小举动来让我分心。”
直接了当的说明，让白老爷子呼吸骤然紧蹙。
“你——”
白锦城抬眸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你好好养病，我现在回公司一趟，有什么问题直接跟韩楚联系。”
如此机械性的对话，不知道的，或许还会以为他们是陌生人。
白老爷子就这么定定看着白锦城，看着他一步步迈出病房，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为白家拼搏了一辈子，亦是个自尊心爆棚的人。
所以，哪怕这会他想让白锦城多陪陪自己，却又说不出口这样的话来。
……
白锦城出来时，苏念念已经离开了。
他看向走廊里的一片空旷，眸子沉了又沉。
彼时，苏念念正在前往与方梓妍会面的路上。
刚到咖啡厅，远远就看见她在朝自己招手。
“念念，这里！”
苏念念握紧了手中的包包，坐在她对面。
因着刚刚从医院出来，面色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重感。
只不过这会方梓妍一心想着要说的事情，便没顾及那么多。
她握住苏念念的双手，神色激动难掩，“你参加的那个比赛现在在本市频道都放出来了，念念，你真的好棒啊。”
苏念念没着急着欣喜，而是探寻的看向她。
她把自己叫到这里来，断然不可能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些吧。
方梓妍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念念，你知道吗？现在画廊里每天都会接到成百上千的电话，都是说要预定你的画作。”
苏念念闻此，微微抬头。
只听她又说道：“大家都说，你的画作非常有灵魂，而且出的价格也越来越高，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恐怕得辛苦你一下了。”
最后这句话，才是要说的重点。
见苏念念没有即刻答复自己，方梓妍心中蓦然一紧。
心中也产生了各种想法。
难不成，是苏念念有别的想法，不愿意再将作品放在画廊出售了吗？
“念念……”方梓妍神色为难。
咖啡上来，苏念念抿了一小口，道：“没问题，不过最近这两天，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好。”方梓妍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她答应下来，那一切都没问题。
从咖啡厅出来时，天色已经转暗。
苏念念没着急回去，形单影只走在街头。
心中头涌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失落感，单薄的身影，看起来落寞又孤单。
徘徊许久，感觉好一些后，她正准备拦车回去，结果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念念。”
苏念念回头。
那声音主人顿时又诧异又惊喜，“居然真的是你！”
“梁程。”苏念念嘴角浮现浅笑，唤出他的名字。
“念念，恭喜你啊，你的报道我都看见了，你真的好优秀。”梁程语气中带着感叹和敬佩。
苏念念啊，真的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以前是，现在也是一样。
苏念念声音动听而婉转，“这次的事情，还得好好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都没法见到罗维姐，更别提参加这场比赛了。”
梁程赶紧推辞，“不不不，这些都是你能力所得，念念，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真的。”
路灯下，苏念念视线影影倬倬，似乎看见他的侧脸上升起几抹晕红。
心里忽然就放松下来，苏念念仰头看向头顶上方，道：“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好。”
梁程心脏突突直跳，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下来。
这会正是吃饭的点，许多餐厅都爆满了。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空位，最后梁程提议道：“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在黑暗中一路行驶，一个小时左右，才停了下来。
还没下去，苏念念便认出了这是哪儿。
“这是……学校？”
拉开车门，身子才刚落地，便是一阵冷风轻拂。
梁程看了一眼人烟稀少的四周，感叹道：“现在这边已经是老校区了，新校区建设在另外一个开发区上，念念，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事情也在潜移默化的变化。”
还有一句话，梁程没敢说出口。
恐怕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对她的情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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