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柱周围的环境相当梦幻。
被他出门来惊起的海鸥，察觉没有危险就很快落下躲在栈桥岸边。
所以凌晨极昼的海岸边到处一片静寂。
甚至是凝固。
赵德柱端起咖啡杯的动作，都感觉不太真实。
所以他对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也飘：“漂亮也是种财富，父母给的老天给的，所以还真像是富二代，你应该也看到过不少有钱人家的孩子吧，见识广想法多，可实际上大多数富二代老老实实的每天花天酒地才是正经做法，想创业有梦想往往都是败家子，因为没那个能力。”
这个说法给别的女孩子讲，肯定个都是听天书。
赵德柱也从来不跟西南学院的女生说这些，两个世界。
但显然易菲看得多，她崭露头角已经三四年，追求她的公子哥富二代数不甚数。
更主要是她的性格就不是那种咋咋乎乎，安静的说嗯。
赵德柱也没打算长篇大论：“所以姚敏就没那么多梦想，赚钱赚名气，简单直接粗暴，等有了钱有了名声再回头来搞艺术都行，不在乎票房口碑，你这会儿就是又想赚钱，又要追求梦想，哪有这么啥都搞到手的好事。”
易菲终于争辩下：“我没想捞钱，拍电视我就能捞钱，但下学期我就想到花旗国去尝试戏剧实习……”
作为十几年以后的观念，赵德柱就听不得这个：“哦，你想去国外留学、拍电影再海归，这就是另一码事情了，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换什么国籍，都换不了你身上的皮肤跟长相，你永远都是个中国人，那么你在欧美国家圈子里就是下等人，别看他们装得跟绅士一样，讲什么平等，都是假的。”
易菲不相信：“没有啊，我从中学就在花旗国读了，他们非常友好善良。”
赵德柱懒得啰嗦：“行行行，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吧，挺好的。”
敷衍的语气，让易菲都笑出声来：“你怎么特别在意这个事情，我也很爱国，这跟什么国籍没关系吧，很多留学生都拿了绿卡，最后也回国工作发展事业啊。”
坐在诺威峡湾海边的赵德柱哑然失笑，对啊，在这年头出国留学捞绿卡不是挺正常的事情么，前些年出国潮还要猛烈。
自己拿十多年以后的心态标准来衡量这时候的做法，未免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他态度还是一致：“嗯，当我没说，不过出国拍电影，能拿到什么有地位的主角很难吧，你自己衡量，是去外国人那里演些莫名其妙的角色，甚至还可能丑化华人形象，还是一直留在国内发展，这个现在看起来还处处不如人的国家，终究会很快的变得不一样。”
易菲沉默了。
可能，不是肯定没有人给她这么说过。
影视圈、艺术界是最崇拜欧美先进发达的，拿奖要拿国际上认可的，国内那都是被迫在体制内做点东西。
2005年前后，可以说恰恰就是整个国内市场开始被唤醒，文化创作自信心还在萌芽的状态。
换个人来说肯定会被当个笑话。
但赵德柱现在是什么人，火速蹿升起来的国内互联网新贵！
去年还在用国内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来形容，今年已经是全球了。
光是用亿万富豪来形容都显得浅薄，媒体上提到都是超级独角兽企业创始人，商业奇才，点石成金！
远了不说，现在国内如火如荼的超级女生冠名权用两千万拿下，之前可能还有人酸溜溜的说互联网烧钱真不当钱。
可现在看来，对于TM网这种下金蛋的母鸡，缺的就是这种曝光宣传机会。
花两亿恐怕都是值得的。
各种商业周刊、营销杂志都在吹嘘这位年轻巨富的眼光独到。
从投资电影开始，电视剧好评如潮，就连这个冠名权都被顺带用到了极致，推动WB网的知名度跟注册数。
一路走来感觉环环紧扣，步步生金。
易菲自己更是亲眼目睹了当时拿下冠名权的现场。
对赵德柱的说法自然会思考下。
这可能就是她跟高职生的区别了。
过去这两年，赵德柱在西南学院最大感受就是，说什么没用，高职生们绝大多数都不会被理想梦想未来啥的前景给带动，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跟家庭熏陶，很难被触动。
唯有利益。
说什么废话都没用，如果不用利益来驱动，高职生们大多都是得过且过的性子。
很多艰难生存在底层的人物，不是简简单单给点机会就会改变他们的价值观。
哪怕赵德柱身边的人，也就陈燕玲会自我思考。
易菲就轻声嗯，一个字的发音，也能听出来她在琢磨。
赵德柱咖啡喝完了：“如果需要我给你点建议，建议你好好在国内拍点电影电视剧，想好你每部戏的目的是什么就够了，譬如我投资石头，是为了认识陶正他们几个，拍溙囧更是为了让他们几个成名成腕，拍潜伏则是西南学院影视表演需要这样一部戏，赚钱都不是目的，目的是包括姚敏在内，大家红了，老徐能带动群演高职教育，我能通过影视明星宣传TM网WB网，我们的目的都非常清楚，所以结果也还不错。”
易菲默默的再嗯一声。
赵德柱就挂电话了：“有空再聊吧，我得去看看是不是要弄点爱心早餐。”
这提醒了易菲那边还是清晨呢，可电话那头已经是忙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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