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枫闻声眉头一皱,冷眼瞧了一见,顿时吓得小厮们纷纷闭嘴,他站起身,盯着那光影瞧了一会儿,发现那一直在往这边来。
“王...王爷~”小六子声音都有颤音了,双手搓了搓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秦沐枫横了小六子一眼,往前走了两步,忽地发现了那是一盏灯笼,他神情一怔,当即朝那边走了过去,小六子诧异地盯着瞧了过去。
秦沐枫几步走了过去,拥着卢月,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不着就过来了~”卢月应了一声。
几人过去,小六子和众小厮看清楚那玩意只不过是一盏灯笼,顿时个个一脸羞愧地跪到一旁,不再乱瞅。
秦沐枫扶着卢月进了灵堂,两人在地上的蒲团上坐了下来,秦沐枫揽着人靠在自己的身上。
卢月眼中还有些泪光,可是她却没有再哭,她静静地靠着秦沐枫的肩膀。
“我刚刚梦见我爹了~”卢月淡淡道。
“嗯~”秦沐枫轻声应了一声,这还是卢老爷出事后,卢月第一次对着秦沐枫提起卢老爷。
只听她脸上神情恬静,轻声道:“我们在后花园玩秋千~”
秦沐枫点点头,适时让卢月知道他在听,他没有出声打断卢月。
“爹他笑得很开心~”卢月声音透着一丝落寞,秦沐枫闻言握紧了卢月的手。
“爹好说他会永远陪着我的~”卢月回眸静静地看着秦沐枫的眼睛。
秦沐枫伸手抚顺卢月额头的发丝,轻声道:“嗯,我们都会陪着你~”
卢月一下拥着秦沐枫,头紧紧靠在秦沐枫的肩膀上,她闭着眼睛,眼泪划过眼角,只留下一抹湿痕。
秦沐枫伸手轻轻地拥护着卢月,给她一种无言的安慰。
两人静静相互依偎在灯影下,沉默着,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夜越来越深,秦沐枫想送卢月回去,卢月却摇着头不肯,这是她自己最后能为她爹做的一件事情了~
因为卢月不肯,秦沐枫只好让绿儿拿了一个厚毯子,拥着卢月。
卢月什么时候再睡过去,她自己也不记得,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临屋的床榻上,而秦沐枫已经不见了。
“绿儿~”她掀开被子唤绿儿。
“小姐~”
听到声音的绿儿,急忙端着手中的水盆进来,她往桌上一搁,几步走到卢月身边,伺候卢月穿鞋。
卢月揉着眼睛一瞧窗外,顿时一下子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天怎么也亮了?”
绿儿忙按住卢月,开口道:“小姐不急,还没到时辰~”
“秦沐枫呢?”卢月四下看了一眼,发现没找到秦沐枫的身影。
“王爷在前头忙呢~”绿儿回道,伸手打湿了帕子递给卢月擦脸。
卢月听到这话,飞快地擦拭了脸,又让绿儿给自己梳了发髻。
一身素缟出了门。
院内哀乐不断,哭嚎声高低起伏。
卢月瞧了一眼外头的情况,急忙几步走了出来。
只见秦沐枫带着一众人青清一色白衣小厮,上前来准备抬棺材。
卢月心底那晦涩不明的情绪全部一下涌了上来。
“爹~”卢月眼中冒出了许多眼泪,她一下子扑倒了棺材前,双手紧紧地攀住棺木。
顿时伸手揽着人就朝一旁的而去,他一个眼神,小六子当即就懂了,他张嘴吆喝了一声“起~”
顿时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便上去抬棺木,卢月红着眼眶挣扎,却被秦沐枫紧紧地抱住,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棺木被抬着往外走,哀乐吹吹打打了起来,小丫鬟们穿戴整齐,手中拎着竹篮,有的里面放着祭拜的点心,有的则早就放好了剪成的纸币或是折好的金元宝。
他们神情悲伤,掩面而哭泣,呜呜地哭了起来。卢月挣扎了几下,见挣不开“秦沐枫,松开~”
结果秦沐枫揽得更紧,她伸手在空中抓了两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直到棺木走到稍微远一点,秦沐枫这才送来手,板正卢月身体,“卢月别这样,岳父看到你这样,他心中会更难过的~”
卢月神情一怔,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恳求道:“我想送送他~”
秦沐枫这才松手,对身后的绿儿和几个婆子道:“照顾好王妃~”
“是~”众人齐齐应道。
秦沐枫说完就大步朝外走去,卢月神情怔怔,身体刚动,就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地搀扶住身体,“王妃小心~”
“秦沐枫~”卢月望着秦沐枫的背影喊道,秦沐枫回头深深地看了卢月一眼,才带着人朝外头而去。
而卢月被两个婆子,还有绿儿小心地扶着去了前头。
天府城的清晨,灰蒙蒙的,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一丝哀乐彻底打破了街上的寂静。
卢月一身素缟,她神情呆愣愣的,左右被两个婆子扶着,手中抱着她爹的牌位,身后跟着无数送葬的人,有秦沐枫、福伯、周弘、等他们家的那些亲戚,还有许多的小厮和丫鬟。
雪白的纸币纷纷扬扬地撒了出去,如满天雪花,飘飘洒洒。
众人手中拿着帕子,呜呜地哭泣,那队伍中卢老爷的棺木赫然在列,整个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占了大半个街市,后面的小厮还抬着许多纸糊的物件,府邸、衣裳、小人等等。
早起摆摊的商贩,瞪着眼睛,神色闪躲又有些好奇地瞧眼前这一幕。
他们一出城门,卢月手中的灵位就秦沐枫的手中,卢月也被强制性安排坐上了轿子,那轿子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朴素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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