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予道:“看宁庄主这表情,他手上的另一张定然不是丁三牌。”
卫潇道:“为什么?”
白浅予道:“他若是通吃其余两家,还用的着掩饰么?”
卫潇道:“这可说不定,宁无欲这个人,哪怕是赢定了,也是这样一副死人脸,——他喜欢看别人笑话。”
众人听他俩这么议论,再看看宁无欲脸上,果然一副死相,完全无从判断,心中皆不由惴惴。
要知道宁无欲手上这张牌二四牌,可大可小,大者可以拼成至尊宝,大小通吃,小者也可以小到配一张杂牌,输的概率也是极大。
而起到那唯一的一张丁三牌,拼成至尊宝的概率,也又是极小的。
这可就令人为难了。
只有朱翼呵呵笑道:“白姑娘不要怕,我就把我的龟宝押给你,你一定能赢!”
白浅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却仍是不由劝道:“朱兄最好还是三思而行,我这牌未必能赢,还是先看完任公子手上的牌再作决定不迟!”
朱翼憨憨笑道:“我不管那许多,我就押白姑娘!”
走上前去,将龟宝往宁无欲的牌旁边一放。
宁无欲目光微抬,斜了他一眼。
那一眼也不知是赞许他识时务,还是讥笑他不分青红皂白乱押。
此时场中空气已略有些紧张起来,众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向任水寒。
任水寒丝毫不乱,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用左手掀起面前的一块牌来。
竟是一张全白的七点。
也就是二五牌。
俗称黑七。
众人看了,连连摇头。
这张二五牌,虽然牌面上看起来大,却只是一张杂七牌,最难配对,也最难配成什么好牌,而且有真真的尖七在前,这张杂七也便不显得那么好看了。
任水寒却是神色淡定,面不改色。
此时牌已翻过一轮,场中三人,每人左手边的第一张牌面已经翻开,分别是:尖七,二四,黑七。
若论牌面,自然是七点为大,但这牌九的玩法,却又有许多讲究的规矩,不单以牌面数为大。
牌九最大的是至尊宝,乃是猴王对,丁三牌配二四牌,俗语所谓“丁三配二四——绝配”,即由此而来。
其次便是双天、双地、双人、双和、双梅、双长、双板凳、双斧头、双红头、双高脚、双零霖、杂九对、杂八对、杂七对、杂五对、天王牌、地王牌、天槓牌、地槓牌、天高九、地高九。
除以上对牌之外,若是杂牌,才以二牌之和计个位数分胜负。
所以单看各人手上的第一张牌,却有几十种组合,很难推测谁胜谁负。
所谓场外赌,押场中三人谁胜谁负,也不过是拼组合的概率和运气罢了。
一轮开完,任水寒自然是气定神闲,不负大家贵公子的优雅风度。
真真则是一副左顾右盼、竭力不让人猜度出手中牌大小的神气。
宁无欲定定的站着,袖着手,双目微垂,目光落在桌子上,却不知是在看桌上的牌,还是在看罩住桌子的锦缎上的花。
这却难倒了场外赌的几人。
常胜和简七的目光一直在三人脸上转来转去,似乎拿不定主意。
毕竟押上的都是他们的随身的重宝,谁也不敢轻易下注。
反倒是朱翼一门心思认定了白浅予,目光落在她身上,傻呵呵的笑着,反倒轻松了不少。
良久,宁无欲说了声:“常兄简七兄想好了没有?咱们要开第二块牌了!”
常胜和简七二人才咬了咬牙,各自将自己的宝物推了过去,额上却不约而同的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众人定睛看时,只见常胜押的是任水寒,简七押的是真真。
这下场中势均力敌,赌局中的三人,皆有人押。
按任水寒先前对三件宝物的价值评定,明月心第一,龟宝第二,履水珠第三。
那么场中开牌的顺序将依次为:真真,宁无欲,任水寒。
常胜笑道:“这开牌的顺序,竟与第一轮无异啊!”
简七抹汗道:“也是太巧了!”
两人皆是言不由心,只是为了释放心中紧张的压力感。
场外观赌诸人,竟似比场中下赌的三人还要紧张。
老陆叹道:“一个场外赌已是如此紧张,场内是如何紧张更不消说,亏得是常二弟和朱三弟下注,我现在年纪大了,似这等紧张的赌局,只怕是扛不住了!”
场中三人,虽然看似没有那么紧张,然而众人皆是赌场经验丰富的人,明白越是高明的赌徒,紧张感越存在于心中,外面反倒不怎么看的出来。
真真历来胆子大,再加上又是新人,面对两个赌场高手,反倒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
宁无欲咳嗽了一声,道:“那么现在开始开第二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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