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留你用过晚膳再走，或许就是要试探你。”以之得知今晚母亲和大姨差人来请李承亦今夜留下来用晚膳，有些欣喜，“看你是否真心实意。”
到底真情假意，已经很明显了。
今夜让李承亦留下来，不过是啸之心中还有疑虑以之不知。
姑娘家一心想着嫁给情郎，却没想到过了母亲和大姨这一关，居然卡在哥哥这里。
夜深时分，雪停了，好冷的夜晚，清宣还是踩踏着院子里的美景而来。白天自己的侄女以之，呵护着他的心中美景，他也势必要为了对方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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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今日是世子殿下救了我顽劣不堪的妹妹？”我儿子路啸之，是一个比以之亲哥哥还要负责的哥哥，“殿下到府中来，在凉亭吹了好久的冷风，我还以为殿下身子骨会受不了，结果还有力气救人。”
好像是无形中夸奖了李承亦，他听出来，赶紧举杯与啸之共饮。小辈里两个最文武双全的人，在桌案上对饮，倒也也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大人，三夫人，小侄对以之是真的一见钟情。”李承亦与啸之饮罢，立马说开始掏心窝子的话，“知道以之的叔叔哥哥都很在意他，我一定会给她幸福和安宁。”
李承亦的那一句安宁，是我们整个路府都被打动的原因。长京城束缚住的我们，想过万种方式离开此地，都没能做到。
只有以之，她或许遇到了对的人，而这个人与她相爱，还能带她逃离此处，也算是佳话。
“若你辜负以之，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纵使有朝一日我们兄弟都忙，也会抽出时间来揍你。”
话最糙、路府最没文化的与之，总算是接着李承亦的话，说出了作为一个亲哥哥最该说出来的话。
清宣和千朝看着热闹纷繁的桌边，只默默给以之夹菜。他们两个是书生，如今知晓李承亦也算习武之人，忽然有些疏离。
“君子一言九鼎，殿下说话要算，正如与之说的，哪怕我二人作为以之叔叔什么也不会，我们也是她娘家人。”
两人总算是憋出来一句话。
看着孩子们都表态，我死死盯着儿子，看他本来是最活跃的那一个，居然沉默了大半天。以之终究是要嫁人的，作为从小照顾她的哥哥，我知道儿子也有舍不得。
长兄如父，啸之是把以之当亲妹妹看的。
“以之，你像嫁，哥哥就祝福你。”啸之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落寞，但还算温和，“你出嫁那一天，我要亲自送你到千岁城去，日后你有事，一定给我们写信。”
“好啦，啸之，以之可能还不会那么快嫁到千岁城去。”花千放晚回来，险些没赶上晚膳，“你们用膳一直说话，菜都凉了，来人撤了热一热吧。”
今日是我遣花千放去做两件事的，一件事是让他作为天礁山故人亲自再去试探长老们开山门，二是遣他去国宾驿站探望千岁城城主，探探城主对两个孩子订婚的口风。
“别说，今儿还真让我把天礁山四长老吵吵出来了。”花千放坐下来，孩子们一窝蜂围上去，“术莳长老亲自出来，告诉我，世子殿下、咱们府啸之与之，可准备入山学武了。”
你说这天礁山，八年了，说开山门就开山门，还真是任性。
“我和殿下的父亲说了此事，他说明日就来路府商议你二人的订婚一事，然后就让殿下入山学武。”
花千放说，天礁山定下来让他们入山的日子，就在五天后，这一去就是四年，等到他们及冠之年，再回来。
“订婚了就上山？”
清宜突然炸开了，整个人担心又焦灼。白天的时候，还是她跟我说让孩子们尽快订婚的，显然她没有想到孩子们上山学武要这么久。
“熬过四年，他们之间或许什么都可以历练出来了。”我想了想，这一出很像上大学一样，四年可以去提升自己，若熬过来，等于异地之恋就修成正果，“况且虽他们上山了不能下来，但我们可以带着以之去探望。”
这些事儿，我都是听路千夜说过，他说天礁山很少有女弟子。女孩们要修仙学武的，都会去更北处的崆峒山，那里多是女神仙在。
除了五长老束柳岸是个从不收徒的女长老，并没有其他女子在。和尚观似的天礁山，怕什么。
“五天之后就要上山，还要与城主和城主夫人商议，然后告知陛下，再让宫里准备订婚宴。”清宜仔细算了算，“还要请各亲戚前来赴宴，恐怕来不及的。”
如此仓促，好像一切就突然变得快节奏起来。我想了想，清宜决定让以之绝不错过李承亦，那就只能牺牲一部分排场。
“长辈们互相之间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明日城主和夫人过来一叙点个头就行了。”花千放看出来的意思，立马提议，“当日，他们就可以去告知陛下，然后就可以准备订婚宴了。”
“只是宾客，可能无法把千岁城或其他地方的请过来。”我接着花千放的提议说，“且不说千岁城这么远的地方，就算是靖陵城一日就能到，以之你的二叔，也不能来。”
深洲如今被江如云把持，随时都有可能挑起战争，靖陵城是姜洲和深洲之间最关键的交通要塞，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都八年了，那个江如云还没有放下仇恨？”平日里默默无言的千朝，突然灵魂质问，“都说人应该宽恕罪过，才能宽慰自己。”
“圣贤书读多了，千朝小叔叔，你不会明白的。”与之觉得，他二叔路千常还是守在靖陵城的好，又转过头问妹妹，“以之，为了大局，牺牲点场面没问题的，你是大家闺秀。”
以之倒是很洒脱，她满眼里都是李承亦：“我可以，反正我要嫁的是他，又不是排场。”
苏家的女儿，个个都是有血性的，我喜欢以之的大气，也很欣慰路府这帮孩子们，开始有了筹谋和互相扶持的意味。
“我父亲母亲二人来长京城，本来就是为我求以之为妻和看能不能送我上天礁山的，没想到如今都实现了。”李承亦很是喜悦，“等我入山，他们会回千岁城，之后承蒙长辈们多多照顾了。”
原来，清宜瞅着人家儿子很久，人家也瞅着她闺女很久了。倒也是亏得孩子们还真就看对眼，不然这可能是一场人间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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