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县里什么情况？”陶琤问。
“只能说勉强守住了五个出口，稳定着县里的情况不至于更糟。我计划是以五个出口为起点逐渐向县中心收拢，可惜手里没人搞不了，只好先把近的两个出口清理得差不多了，研究所就来人占地方，我们缺人也没功夫争，索性让了。你们来的就是他们圈的地儿。”
“做的不错。”陶琤瞧了眼嘴上逗着方骁站得没个正行的楚喻，短短几小时反应得挺快，从容理智，大局观清楚，可惜就是手头人数有限施展不开，“其他片区警务司的人呢？”
“其他片区的人我不是很清楚。电话打过去乱成一堆，好像都在忙活着自己管辖的社区，一栋楼一栋楼地排查失败体。不过经常这儿清理完了，又有新的钻过去，接到报警电话只好折回去捯饬，忙不过来。”
“行。把其他司最高负责人的联系电话发给我。”
“好。”楚喻低头把电话发给刚交换了联系方式的陶琤。
“这小破县城管辖着十四个镇，特么县里确定安全了还要继续向下排查，有的累了，”楚喻问，“诶你们从X镇过来的吧，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好，镇上没人了。”
“一个活的都没留下来？”楚喻惊讶道，“那你们没遭到攻击吗？”
“刚开始有一波，到后面出镇了就没人来袭了，”陶琤细思之下也觉得不对，“一路上什么也没碰到。活人，或者失败体都没有。”
“X镇是个小镇，年轻人走的差不多了，平日里就是些老人小孩留守，要不是有个古镇的旅游招牌撑着早就败落下去了，不过这几年来的人旅游也越来越少，”楚喻走马上任不过两个月，倒是对周遭情况摸得差不多，沉思道，“但也不应该啊。”
方骁插了一嘴：“暴雨之后力量增强留下来的都是年轻人，感觉年纪大的都沦为了失败体。这是不是就是X镇除我们外没什么人的原因？”
“的确中年之后的人有更大可能性变成失败体。不过说实话县里没有任何变化的人是大多数，现在都躲在房子里不敢出来，等着警务司的下一步命令。警务司大厅的那一堆人……”楚喻的声音顿了顿，“要么是自己认识的人出现变化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么是想出去，我们和研究所的人分别守住了出口，只能进不能出，他们联系不上自己的亲人，急着去找人，就聚到厅里堵人闹说法。”
一时间都没人说话，齐齐陷入了沉默，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哒哒响在耳边。
夜色厚重，不见明月，只有零散星子嵌在夜幕里洒下惨淡的光。警务司后门出来是个僻静的后街，黯淡的光线依稀能看见对面停着两辆越野车。
“走吧，”楚喻把车钥匙扔给陶琤，“其他兄弟在前门等着。后面那辆副驾驶抽屉里有个对讲机，你先用着。”
“行。”
钥匙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陶琤一个抬手稳稳抓住，偏了偏头，对着身后一直乖巧跟着毫无存在感的唐圆不放心地叮嘱道：“等会儿上了车就别下来了，不准任性。”
唐圆不情不愿地小幅度点点头。
方骁突然想到：“诶小货车里那小姑娘是不是还在呢，都忘了怎么处理了。”
楚喻耸肩：“我都不知道你们留她干嘛，上面说了，失败体不可能好转，就是个危害公共安全的危险隐患，早排除早安生。我们刚开始搜到失败体留了余地，两个兄弟就被咬了……再后来，我们都下手得干净利落。”
“她就跟还有意识似的，一路不哭也不闹的，挺乖，”方骁为难道，“还真下不去手。”
楚喻眉一扬：“那小姑娘真的还有意识？”
陶琤嗯了声，说：“本来打算和善一点解决的，但她表现出有清醒意识之后就不好处理了，所以才一直带着。”
“那是不是意味着……”楚喻若有所思，“即使沦为被淘汰的失败体，还是有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有意识的？”
这个可能性一出来，楚喻不由想到自己在在几个小时里处理的十来个面目狰狞的失败体，头皮慢慢发麻。
岂不是说，自己暴力制服、强力驱逐的，都是些无辜受害、本来还有解救机会的人……
“暂时还确定不了。但我在想，既然失败体有可能恢复神智，那获得所谓力量的我们是不是有一天会不会回到之前的样子，甚至发作强行提升力量后的副作用。”陶琤道。
华国的训练学院的课程向来严苛，但都是踩着个体的人体极限来设置的，毕竟过度的提升力量可能会导致诸如肌肉损伤等严重反作用，而现在一场暴雨下来，无论个体差异底子好坏都在强行提高体质增强五感，难以说明会不会有一天这些力量都会消失，伴随而来的是过度使用后的反噬劳损。
方骁和楚喻悚然一惊，方骁讪笑道：“不会吧，研究所没说过这些啊。”
“现在的变化是好是坏，都是未知数。”楚喻若有所思，“不过，不能让研究所知道这个小女孩的事。”
“管它好的变化坏的变化，后面那场雨大家都不去淋就行了？”方骁不以为意道，“之前的秩序挺好的，研究所搞这一出什么都乱了，大家不去鸟研究所，不就能回到过去的样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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