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平日里本身就比较怕他，现在看到蒋瑞峰这么一副要动怒的样子，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赵月茹等这个气氛足够了，才温声开口劝了一句，“就当是锻炼了，想想你们之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她之前和蒋瑞峰商量过，两人的教育要互相补足，他唱黑脸的时候，她会给够时间让他说，但后面就是她唱红脸的时候，这样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明显已经被教育过了的两小孩这时候都非常听话的躺住了，就连蒋云新也乖乖的窝在被子里，闭上眼睛不再抱怨。
短暂的交流过后就是沉静的睡觉时间，蒋瑞峰半坐在车门边，身子后仰倚靠着车壁，他一条腿前伸打直，另一条腿半弯着曲在身前，就准备这样度过一晚上。
“你这么坐着不累啊？”赵月茹看他没有躺下来的意思，小声的开口询问。
这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她为了不吵醒他们，刻意压低了嗓音，但是在这安静的马车厢内，还是能够让对面坐着的人听到。
蒋瑞峰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他侧头往赵月茹的方向看去，只看到她亮闪闪的眼睛，别的什么也没看到。
“这样挺好的，你那边也不用这么挤。”
他注意到了空出来的距离很大，差不多是他躺下来还有富余的样子，但是他并不想让他们三个睡得这么不安稳，而且还束手束脚。
“没事的，我完全够睡觉。”
赵月茹因为顾虑到蒋瑞峰会不够地方睡，所以她躺下的时候就已经把后背紧紧的贴在车壁上，为的就是留出更多的空间。
但是不论她说了什么，蒋瑞峰最后还是坚持就这么坐着睡，她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把孩子们稍微往外移了移，自己平躺着睡下了。
耳边是一高一低的呼吸，偶尔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蒋瑞峰静静的闭目养神，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耳朵微动，仔细的去捕捉赵月茹的声音，除了那浅淡的呼吸声响外，再无其他。
朦胧间有了点睡意，他听着耳边的声音，不仅不觉得吵，反倒还特别的安心，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会儿，他就被马车外面的声响给惊醒了。
蒋瑞峰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他伸手将门帘撩开一角往外面看去，原来是早起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他凝神往火堆上看了一眼，如果没看错熬的应该是小米粥。
“唔……天亮了？”赵月茹也是睡梦中被响动吵醒了，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甫一睁眼就看到蒋瑞峰侧头往外看的身影，她好奇的透过缝隙往外看去，只看到亮亮的一片光。
“嗯，外面正在做早饭，你实在困的话还能再睡一会儿。”冷不丁听到身后的说话声，蒋瑞峰将门帘放下，回头看向睡意朦胧的人。
赵月茹摇了摇头，翻身坐了起来，她看着还在熟睡的两个孩子，小心的绕过他们往外走，“既然醒了就不睡了，正好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吃的。”
蒋瑞峰接住她递过来的手，把她扶到了马车门口，然后看着她穿上鞋子下了马车，自己也理了理有点皱的下摆，跟着一起下去了。
“我去给你烧水洗漱。”他把人轻轻的拉到一边，确定她不会到处走后，就朝着火堆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露宿，所以根本就没有给赵月茹什么修整的机会，她趁着蒋瑞峰去打水的时间开始整理自己散乱的鬓发，幸好睡觉前是拆卸了的，不然今早起来不仅头皮会痛，说不得头发也会打结。
身上的衣服虽然有点褶皱了，她用力抻了抻就基本规整了不少，实在是目前的条件不允许，她也只能将就着忍一忍。
“他们烧了不少热水，你先洗把脸。”离开的蒋瑞峰端着一盆还在冒热气的水走了过来，他把洗脸盆放到一旁的石头上，让她先洗漱。
赵月茹本想漱个口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也不方便，她只能等洗好脸后去那边用清水冲冲了。
“好了。”三两下洗完脸，她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一头长发，这时候是真的觉得头发太长也是件麻烦事。
蒋瑞峰等她洗完便自己也绞了帕子擦了擦脸，他本就没什么困意，稍稍捂一捂就又恢复精神了，正当他准备把水端过去倒了，突然听到赵月茹传来一声痛呼。
“嘶，夫君快帮我看看，我头发好像缠住了。”
原来是赵月茹今天的手腕上戴了个银丝缠花的镯子，她在抬手打理脑后的头发时，不小心把头发给勾上去了，稍微一用力就扯得头皮轻疼。
“你先别动，我看看。”怕她太用力把自己头发拽下来，蒋瑞峰站在她身前低头小心的查看着。
“有几缕在镯子上打结了，我帮你解开。”应该是刚刚拉扯的时候又缠了一些上去，他手掌小心的握住赵月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慢慢解着上面的青丝，神情专注得就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两人安静的站在马车前，行为举止在旁人看来十分的亲密，这让刚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陈老看了个正着，他一开始还以为那里只站了一个人，等细看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个赵月茹。
“小两口感情真好。”他不无感慨的说道，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年旧事，神情有一瞬间的落寞，就连眼神也带着些许的沧桑。
“可不是嘛，赵老板的相公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多在意赵老板，眼神真的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赵老板身上。”
一旁服侍着的嬷嬷也是难得的感慨羡慕，她们女子究其一生不就是想找一个这样的夫君共白头吗？这赵月茹是有福气的。
陈老点头只作不语，他移开视线往吃饭的地方去，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即使两人心中都有情，但彼此都知道往后的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这边蒋瑞峰好不容易把赵月茹的头发解开，“好了，头皮还痛吗？”
他梳理了一下因为刚刚的动作而有点乱的头发，还体贴的轻轻揉了揉，帮她缓解一下疼痛。
“不痛了，我刚刚好像看到陈老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赵月茹按了按还有点麻的地方，一把拉住蒋瑞峰就往火堆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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