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容走到外面，呼啸的风吹起了她破洞且印上了黑脚印的白纱裙，手里抱着破掉的玩偶。
那一瞬间，全场的空气中都好像稀薄了，大家匪夷所思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而跟她同队伍的三个女孩，都身着洁白如新的纱织长裙或短裙，软萌的猫耳搭配妍丽妆容，尽显青春妩媚。
“这是你的造型？”李木子看向林有容，就微皱了眉。
林有容已经走到了镜头前，“还差一点点。”说完，她就背过身，像是往脸上抹了东西。
等到其他三个女孩已经站好了位置，她也完成了折腾，面向了镜头。
这一回头，都让大家吃了一惊。
她原本妆容还算精致的鹅蛋脸，被口红跟晕开的眼线画得一塌糊涂，几乎看不出原本秀气好看的样子。
姨妈色的口红，整得一张血盆大口，红色的印子几乎划到了她的酒窝上。
纯黑色的眼线更是夸张，一圈圈画在她眼眶周围，没彻底干透前又被手背擦到，简直就是一个抽象画。
要不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没有变化，甚至都无法认出来这是同一个人。
“你们确定要这样拍？”Joyce单手抓着相机，有些尖锐的目光直刺向她们。
三个女生全都跟林有容划清界限，各自或坐或靠在旁边的废旧机器上，自成一套完整风格，完全把林有容孤立在了外面。
林有容勾了下嘴角，对这种排斥根本不在意。
Joyce挑了下眉，像是不太满意，但还是举起了相机，按了几下快门。
快门声、闪光灯一旦开启，就足以让场中央的女孩都放下明争暗斗，全身心地投入到自我表现的拍摄之中。
李木子的表情不怎么好看，这小组合作名存实亡，将她这个出题人都视若无物了。
“ok，换下一组吧。”Joyce公式化的声音响起。
女孩们都纷纷轮流上场，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略带同情地望向林有容。
……
整个拍摄维持了将近两小时，一直到接近下午一点才结束。
而拍摄完之后，大家重新换回便装，吃了节目组准备的盒饭，又被大巴车拉到了电视台的演播大厅。
在紧张的拍摄任务后，马不停蹄地就要迎来评委对她们的硬照点评，以及最差最优的评选。
现在的照片拍摄完，都直接能从相机导入电脑，远比以前要快得多，而可以放大的高像素照片也对职业模特的要求日趋严格。
“这一行青春饭，很多人前赴后继地进来，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可以风光无限，但最后成功的可能却万中无一。”
“勤奋、刻苦、天赋、灵气、态度，缺一不可。”
“希望这次一个月赛制的比赛，能让你们中足够优秀的人获得提升，更好地走下去，而那些不足以优秀得可以站上舞台的人，也希望你们看清自己的缺陷，幸运也是不幸地认清现实，早日离开这个漫漫无边的苦海。”
李木子出现在大礼堂的录制现场，一番话说得女孩们都动容了。
“今天对某些人来说是很残酷的，有人必须要从我们中离开。这是比赛的规则，也是整个行业的规则，这里不需要没做好准备的人。”
“好了，废话不说了，下面我们就来看下今天四组的拍摄硬照。”
大屏幕上很快投射出了，今天早晨拍摄出炉的高清版照片。
第一张照片一出来，大家就啊一声立刻骚动了起来。
这照片的颜色对比实在太强烈了，红、白、黑三种基础色冲击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第一组抽到的题目，猫咪。这个日常普通的题目，却表现出了鲜明个性，就算放到VEGUE这样世界级的杂志，也完全可以用作彩页照。”
“大家第一眼就会被摄影师对于光线明暗的极致运用吸引，阴暗部分的刻画，更加衬托出女孩的明媚光芒。而选手聪明地挑选了白色纱裙，艳红色的口红，在破败的废弃工厂中营造了永不衰落的时尚感。”
李木子的一番解说十分专业，让参赛女孩们脸上都浮现了信服跟敬仰之色。
第一组参与拍摄的女孩更是有了隐隐得意的表情，只除了见惯大场面的林有容毫无反应。不要说杂志中间的彩页照，就连顶尖时尚杂志的封面她都登上去很多次，这种对普通新人还算是赞扬的话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听着毫无成就感。
“禾新，戚雪，关魏，你们三个都选择了曳地长摆礼服裙，站在最前面的禾新妩媚中更有一种女王的威严感，而戚雪肢体动作特别柔软自然，很衬你灵动的猫耳，有一丝甜美气息，关魏你很了解自己左脸比右脸好看，在硬照拍摄中扬长避短。”
李木子的解说，让她们更喜形于色。
但是当大家的目光，随着解说逐渐移到了硬照的另一侧时，她们的表情却逐渐地变了。
“画了小丑装的林有容，你占据了硬照空着的右半边位置，从构图的完整性看，我不得不说，这是很完美的站位。你反差的妆容，反差的服饰，都让这副原本有些中规中矩的硬照彻底生动起来，变成了好像高贵的白猫，以及生活在地底的流浪黑猫对抗主题。”
“这张照片，我个人很喜欢。”李木子神色也有些复杂，“就平面拍摄来说，你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以及灵气。”
这样的盛赞，让同组的三个女孩，马上有了一种从天堂摔落地面的感觉。
李木子的评价，好像完全在说她们只是及格，而林有容才是让她真正满意的硬照表现。
“下面来说第二组，泡泡。”
五光十色，呼啦圈大小吹出的晶莹剔透泡泡，在废旧工厂的空中飘荡，映着四个女孩彩虹色裙装……
“我喜欢这个颜色，喜欢你们的这个创意，泡泡本来没有颜色，可是你们富裕了它七彩光芒，全都是青春闯荡的味道……”李木子讲解到位，让林有容都挑不出毛病。
这种跳跃色，也意外地适合这种废旧风格，有一种特别英伦老式照片的感觉。
林有容突然觉得这个比赛有了点意思，小新人好像还挺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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