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公子简单粗暴地扫视了面前的四人一眼,进而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正是在下,不知四位是?”
“哦,在下苦无。身边这三位都是与我同行的伙伴。”苦无条理清晰地依次介绍道。
妙公子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毫不留情地径直拆穿道:“四位可是想要坐船?”
“正是。”苦无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们四人想要去蓬莱仙岛,不知妙公子可否派人送我们一程?”
妙公子长叹一口气,悲不自胜地扼腕叹息道:“这……恐怕是不行了。”
“这是为何?”瑞霜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问,“要多少钱,妙公子尽管开口便是。蓬莱之行与我们而言极为重要,还请妙公子网开一面、通融一二。”
瑞霜说着,还从衣袖里掏出一袋银两,呈到妙公子的面前。
不过这也并非是缺斤少两的残币,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
好在瑞霜和苦无先前曾在荣府干过一段时间,故而要坐个船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妙公子看到这一袋银两,就连眼睛都被染得灿烂起来,不过他好一番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把这一袋银两推了回去,并止不住地唉声叹气,一筹莫展、怅然若失地坦言相告道:“银两还是不必了。实不相瞒,这并非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在下实在没法为四位效劳。”
“为何?”苦无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一头雾水地问,“刚才过来时就见妙公子是一副愁眉不展、惆怅万分的样子,莫非是因为妙公子有什么难处么?”
“诶!这点倒是叫苦无兄说对了。”妙公子表示赞同地附和道,“我的确是有我自己的难处,而并非是因为我不想帮助四位。倘若去蓬莱仙岛的这条水路能走得通,我断然是乐意效劳的。只可惜现在……”
妙公子欲言又止,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能吐出一个字来,到最后只能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千言万语化作一阵深沉的叹息,心中满是无奈和惋惜。
“妙公子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苦无大义凛然地慷慨激昂道,“只要能送我等到蓬莱仙岛,我等定当不留余力地倾力相助!”
“只怕这个难处,就连四位也是无计可施、毫无办法呀!”妙公子意味深长地娓娓道,“其实我自身现在刚好也是有一批货物要运到蓬莱仙岛去,但这些日子以来,去往蓬莱仙岛的那条水路时常有海怪出没,而我已经接连折损了好几艘船只和好几批人马了!”
“海怪出没?”众人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尤其是周不通的反应最为激烈。
听到“海怪”二字,顿时让他觉得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这让本来就不通水性的周不通雪上加霜、火上浇油,虽然还没有见到海怪本尊,但仅仅是听到它的名讳,就已经把周不通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周不通的目光空洞呆滞且无神,一下子又神游天外、心猿意马,变得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满脸都是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忧心忡忡、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会遭了那海怪的毒手!
苦无恰巧注意到了周不通这一微妙的表情变化,他若是头一回这样也就罢了,可连续两次这样,倒是让苦无不得不心生疑虑了。
他向来都是一副大大方方、开朗乐观的样子,这回突然变得这么寡言少语、默不作声,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可这隐情究竟会是什么呢?
苦无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大脑飞速运转,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来回转动,迷离的眼神止不住地瞥向四面八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终于急中生智、灵机一动。
他细细想来,终于回想起周不通先前以不通水性为由,让自己只身涉险、步入肮脏龌龊的池水捞蛤蟆精,现在看来,他不通水性应当是真的了。
否则他断然不会是这副浑浑噩噩、萎靡不振的样子。
也许渡船前往蓬莱仙岛一事对周不通来说的确是一项极大的挑战,不然他决计不会这般模样。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的氛围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
妙公子相当笃定地点了点头,终于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打破了这寂静无声的局面道:“所以四位若是还想保住自己的小命的话,不如就此离去吧!”
周不通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听妙公子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愈发的七上八下、忐忑万分了!
苦无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好一番权衡利弊过后,还是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在点醒周不通的同时,有意无意地向妙公子询问道:“敢问妙公子,你对这海怪可有更进一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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