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薇目光阴冷的盯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纪南湘吓了一跳，很快又镇定下来，“明，明夫人。”
她可以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包括纪震霆，但独独在方白薇面前，却永远提不起底气。
或许，比起对不起明宴辰来，她更对不起他妈妈。
纪南湘知道她有多么不想看到自己，还以为她会立马喊保镖进来把自己给丢出去，却没想到她竟然什么也没说，而是径自走了进来。
她盯着方白薇的背影，身侧的两只小手紧紧绞在一起。
昨晚她有勇气问明宴辰那些话，也不过是仗着他心里或许有她一点点地位的可能性，可现在面对着明夫人，她却深知是连那一点点可能性都没有的。
纪南湘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无力与迷茫笼罩住。
方白薇没有让佣人跟进来，她刚走到床边，明宴辰就睁开了眼睛。
“妈，”男人看着今天一早出现在病房里的母亲，感觉心情瞬间沉重了许多，他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哑，“您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不是今天来的。”方白薇语气淡漠，没有丝毫起伏，“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
她在外面的长椅上过了一夜，整整一夜，纪南湘都没有出来。
明宴辰闻言，眸子里先是闪过不敢置信的情绪，然后才好不容易恢复冷静。
他双目温度渐凉，似能浸透到人的骨子里，“妈，我很清醒。”
“清醒？”方白薇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好意思跟我说你清醒？”
明宴辰没有忽略掉她眼中浓郁的讽刺和讥嘲，他抿了抿唇，一时无话。
方白薇抑制不住笑意，那种笑意却看得他心头发凉，“那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又爱上了纪南湘，想要清醒的跟她过一辈子？”
明宴辰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逼的有些头疼，他闭了闭眼，冷静的说出答案：“不是。我不爱她，也没想过跟她过一辈子。”
纪南湘心头一紧，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昨晚她那么认真的问他，他没有给她答案，尽管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听到他这句肯定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刺。
明宴辰避开她的视线，冷冰冰的丢出句话：“你先出去。”
纪南湘站在原地没有动。
方白薇嘲弄的盯向她，“怎么，纪小姐这是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
“……”
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然后才收起一脸的麻木，迈开僵硬的腿走了出去。
“明宴辰，你还不敢承认你爱她是不是？”方白薇压着声音低吼，“你可以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可以为了她去死，现在却在这里跟我信誓旦旦的否认你爱她？”
她的儿子，她一手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如今倒是越长大越懦弱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明宴辰表情冷漠，“这是我的责任，跟爱不爱没有关系。”
“责任？为了所谓的责任你连命都不要了吗？”方白薇满脸的嘲弄，觉得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谎言简直荒唐到了极点，“你对她有责任，那你对我的责任呢？你对蕊蕊的责任呢？”
明蕊这个名字一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注定让她无法保持冷静。
明宴辰的脸色也跟着沉了沉，脑子里陡然闪过那个女娃娃的脸。
十年前她跟着母亲去纪家做客，临走前还跟他撒娇让他给她买洋娃娃，他当时特别不屑的嫌她幼稚，却怎么都没想到，那竟然会是他们兄妹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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