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才张了张嘴，艰难的问出声：“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给她猝不及防的致命一击。
明宴辰听着她声音里的哭腔，心里一紧，她显然是哭过了，不然声音不会这么哑。
“什么为什么？”他忍住心头悸动，再出声时，态度依然是冷漠的，“你问的哪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婚？”纪南湘仓皇无措地问，他这副不耐烦到甚至厌恶的态度让她无所适从，完全没了主意。
她心里好像憋了很多话要对他讲，但到了嘴边后却又发觉无从说起，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宴辰哥哥，我……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有用么？”明宴辰嗤笑声，语气里含了无尽的嘲讽，“我并没有说过要跟你一辈子在一起，而且早就跟你说明白了，等我腻了，就放过你。”
“……”
对，他是这么说过。
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她甚至还巴不得他早点腻了，早点放过自己。
可现在不一样，她亲眼见证了他为了救自己连命都不要的一幕，这让她相信他心里对她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哪怕只有一点呢，她也相信他会慢慢爱上自己，慢慢忘掉过去。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却融化不了她一身的寒冷，纪南湘还是感觉手脚发凉，眼睛也被这温暖的眼光刺痛，她眸中的泪反射出光，“明宴辰，你是爱我的。”
如果不爱，她不信他会为她做到那种地步。
纪南湘声音再度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爱我的。”
他说他原谅不了她害死明蕊，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死了怕她会自责所以才这样说。
所以，哪怕他们之间隔了这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宴辰哥哥，你昨晚说过你爱我，你说过的，你忘了吗？”纪南湘忽然想起昨晚，想起他说的那句话。
她想起来了，那不是做梦，也不是自己的幻想，那就是他亲口说的话。
“说过又怎样，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瞬息万变。”明宴辰丝毫不为所动，他从接起这个电话起声音就一直是冷漠的，仿佛昨晚的温柔缠.绵只是她一个人做的梦。
如今梦醒了，她却陷在里面迟迟不愿醒来。
“纪南湘，你爱了我那么多年，突然不爱了，我难免会心有不甘，毕竟男人骨子里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他用最理智的语气和她讲着最残酷无情的道理，“我不否认我对你有不甘，但也仅仅是不甘而已，这不是爱。”
“不是的，”纪南湘拼命摇头，温热的泪滴下来砸到手背上，“不是这样的。”
“不甘的根源，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我如今得到过了，所以连不甘都没有了。”明宴辰平静地说，语气一点起伏都没有。
纪南湘忍不住哑声嘶喊：“那我呢？我的不甘呢？”
他没有不甘了，那谁来成全她的不甘？
男人并未正面回应她，只是自顾说着另一个话题，“纪南湘，那张卡和房子我留给你，你乖乖签字离婚，以后我们两清，纠缠下去对你也没好处。”
“……”
呵，两清。
他固执的将她禁锢在身边，固执的逼着她重新爱上他，只是因为不甘是吗？
现在她如他所愿了，他却想一脚踢开她，继续和纪曼凝心安理得的在一起是不是？
他对感情的收放自如，还真是天赋。
纪南湘缓缓松开紧咬住的唇瓣，“明宴辰，我不是你的玩具，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那你说，要怎样才肯签字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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