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宴辰说完这番话后，转身大步离开。
叶蕊低着头站在原地许久未动，垂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心里面充斥着的，是前所未有的不甘。
……
医院。
可怜方医生本来轮休，刚睡着就被明少爷一个电话喊到了医院。
他仔细的给方白薇检查了下伤口，然后打着哈欠说，“伤口不严重，没什么大问题，等下我上点药包扎起来，过几天就愈合了。”
明宴辰薄唇紧紧抿起，俊脸上说不出的阴霾。
方成轩见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发生什么事了？你妈妈好端端的怎么会割伤自己？”
手腕上的伤口，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基本都是自己割的，不会是别人。
“她的抑郁症一直没好，应该是情绪又失控了，”明宴辰漠漠的回答，顿了顿又道：“你等下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给我妈做一个心理评估，如果严重就让她在医院住下吧。”
方成轩皱了皱眉，他这话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但自己怎么就听着哪里不对劲呢？
倒是方白薇，一下就听出了明宴辰的言外之意，她冷笑着抬头，“听你这意思，是打算把我软禁在医院里？就为了一个纪南湘，你要把你亲妈关起来？”
“我也是为了您着想。”明宴辰对上她的视线，神情平静，“如果病情严重的话，住在医院里总比住在家里要好，您说是不是？”
方白薇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一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自己一手养大血脉相连的儿子。
她深呼吸，却控制不住情绪，“明宴辰，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知道。”明宴辰目光隐晦不明，“如果你不是我妈，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放过我？呵，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了？”方白薇听到天大笑话般，“从蕊蕊出事后，我就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让你跟纪南湘划清界限，可你呢？”
他非但没有听她的话，到最后竟然还把纪南湘娶进了家门！
方白薇咬着牙，心里的恨意又浓烈起来“她现在住在家里，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不得安宁，你这叫放过我？”
“那您就住在医院，这样就不会看到她了。”明宴辰隐约有些不耐烦，“住院费您不用担心，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您要是不喜欢这家医院，那就再换一家。”
他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明宅。
纪南湘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人上来喊她吃饭，明宴辰也一整夜都没有回来，连给她打个电话都没有。
纪南湘起床后去浴室简单洗漱了下，然后准备下楼吃点东西，打开门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叶蕊。
她视线并未在叶蕊身上停留，漠漠的扫了眼后便继续往前走。
但才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她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纪南湘，我们谈谈。”
这说话的语气，仿佛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她没有理会，缓缓走到了楼梯口。
叶蕊快步从卧室里追出来，“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纪南湘垂眸看着脚下一层层的楼梯，没有再往下走，而是云淡风轻地问了句：“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你那个干妈突然割腕闹自.杀吗？”
对于方白薇，她早已不怎么在意。
“你觉得事不关己吗？”叶蕊走到她身边，“她是因为你才得了抑郁症，现在自.杀也是被你气的，你却一点都不担心，纪南湘，你怎么好意思的？”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纪南湘回头看了看她，眼里尽是讽意，“她几次三番要我的命，欠她的我已经还了，她自.杀也不是我逼的。倒是你，在这里充什么圣母？”
同样身为女人，叶蕊的那点小心思她看得比谁都明白。
她终究只是个养女，不是真的明蕊，对方白薇就算表现的再亲近，也不过是因为存了想要嫁进明家的目的。
叶蕊扬起下巴，看着她的眼神也比从前坚定了许多，“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跟宴辰哥哥签字离婚。”
纪南湘见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叶蕊，我真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你哪来的底气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就算明宴辰不爱她，但也不见得就喜欢叶蕊吧？
但凡他对叶蕊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也不至于连个笑脸都不肯给。
“你有本事就去找明宴辰，让他亲手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我。”纪南湘说的漫不经心，停顿几秒后突然话锋一转，“或者，你去勾.引他，让他去你的房间睡觉，这样明少还能有张床睡，不至于每晚都得睡地板。”
“你……”叶蕊脸上扬起愠怒，“纪南湘，你是不是还对他有幻想？”
纪南湘眉头皱拢，脸上写满荒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蕊将手搭到楼梯扶手上，咄咄逼人的质问：“是不是你觉得他虽然害死了你哥哥，但也是被逼的，所以你能原谅他，也相信他是爱你的？”
她一边说，一边极尽嘲讽的笑。
纪南湘的情绪波动并不大，目光始终望着脚下长长的楼梯，叶蕊轻飘飘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浸润出满满的恶意。
“有些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叶蕊刻意将语调放慢，保证她能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宴辰哥哥只是害死了你哥吗？其实真相比你想象中还要残忍，你哥哥中的那一枪……是他亲手开的。”
你哥哥中的那一枪，是他亲手开的。
纪南湘一瞬间感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黑白分明的瞳孔渐渐涣散，疼痛更是撕裂般地蔓延。
她双手捂住脸，所有光线被阻挡在外，混沌的意识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做梦。
应该不是做梦吧。
否则，何至于痛得像是要无法呼吸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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