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轻轻地抬手描摹了一下和娘亲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眼中划过暗光。
蒋氏的身上还背着命案,如此深重的罪孽,势必要用比血与泪更重的代价清偿。
“我娘的嫁妆还有一些留在蒋氏那里,这人不能轻易就没了……”尽管心里翻江倒海,她的面上却还是平静如常。
秦宸霄却在这时突然迫近,随后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物件。
任凤华低头一瞧,却见是先前被蒋氏等人劫去的祥云玉佩。
“殿下?”她有些惊疑。
“既然都已经找回来了,那便带上吧,省的日后在弄丢了——”
秦宸霄说着拨开了她肩上的乱发,似乎是打算帮她将玉佩带上。
任凤华却先一步回转过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秦宸霄探过来的手,随后转移话题道:“既是殿下的一片心意,小女日后定会好好保管。”
秦宸霄不疑有他,继续道:“还有你娘余下的那些嫁妆,本王也已经帮你从蒋氏那整出来了,此前这蠢妇约莫是想将想将吞下的那些物件充作人云亦云的嫁妆,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只消踩住了要害,便能狠狠地打——”
他说着便顺势将玉佩先搁置到了一旁,转而拿出了袖中一个端方的小匣,郑重地交到了任凤华手里:“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
任凤华毫不忸怩地接过了匣子,落落大方地道谢道:“多谢三皇子殿下。”
秦宸霄不愿见她这般客套的样子,伸手便又要帮她带上玉佩。
任凤华赶忙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见对方投来不悦的眼神,她赶忙措辞解释道:“殿下,这玉佩实在是太过贵重,若非重要场合,还是不要轻易佩戴吧,免得磕碰。”
秦宸霄闻言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良久,才妥协地收回了手。
任凤华赶忙上前小心地接过了玉佩,又珍重的将它陈放在了妆匣的缎布上。
动作间,肩头的乌发滑落,正好露出了脖颈上那条细细的红绳。
“你脖子上这跟吊坠样式奇特,雕工却有些稚嫩,是谁送的?”秦宸霄随口便问了一句。
任凤华闻言下意识地摸上了玉佩,面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这是嘉和送我的,殿下您瞧,上头那只雏凤,可废了她不少心思!”她一说起嘉和的礼物便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熟料还没说两句,秦宸霄便兀自黑了脸色,没好气地收回视线,不一会便不告而别。任凤华说着说着见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已经只剩一屋寂寥。
见秦宸霄连嘉和的醋都要吃,任凤华无奈失笑,秦宸霄在许多事上都有过人的天赋,但可惜在男女之事上,他却还是个学步孩童。
任凤华眉眼弯弯地摇了两下头,复又将那枚祥云玉佩拿了起来,玉面流光溢彩,依旧风采不减。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鬼使神差地拿起玉佩,在自己的脖颈间比划了一下。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阿六突然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开春的新茶,殿下可一定得尝尝——”
他话说到一半,瞧见屋内少了个人,不由惊讶道:“人呢!”
任凤华同样也很无奈,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人已经走了。
阿六放下茶盏,纳闷地挠了挠脑袋:“不应该呀……”
他正要询问任凤华更多细节,结果一眼瞥见被她拿在手里的祥云玉佩,登时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叫了起来。
他一口气叫得老长,只把在外头看院子的阿四都引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做什么这样高声喧哗?”阿四板着脸进来探看情况,却被愕然到说不出话来的阿六一把抓住了衣袖。
“哥,你看,你看那!!”他好不容易憋出了这么一句,将脸色涨的通红。
谁知阿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望,登时目光一滞,也跟着失神起来:“那是贵妃娘娘留给殿下的东西……”
阿六跟着猛点头,看看玉佩又看看任凤华,眼里满是兴奋。
任凤华默然瞧着两人眉飞色舞,心里有些无奈。
当年月贵妃走的仓促,留下来的东西原本就不多,每一样都是被秦宸霄视为不世珍宝,而最紧要的这枚玉佩,却被他转赠给了任凤华。
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阿六却好不容易倒回了一口气,赶忙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小姐,你可不要误会,我们殿下不是那么没有礼貌的人,他即便是走了,那肯定也是有要事要忙……”他越说越昧着自己的良心,“其实殿下平时一点都不凶,对我们都挺好的,小姐日后嫁过去,定然有享不完的福!”
闻风而来的琉璃一来便见到这样的场面,左右也是凑个热闹,她便也跟着帮腔道:“是啊是啊!三皇子殿下定然就是小姐你的良人了,且不论他品行到底如何,但奴婢觉得日后他定然会待你好!”
阿六将她按了下去,又凑到了任凤华的身边还想再说些什么,谁知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自后走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嬷嬷!?”任凤华惊得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恍然得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可是尚且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嬷嬷便急急地上前将阿六推到了一边,嘴里魔怔似的念叨着一句话:“小姐,你就不能嫁给三皇子殿下,你绝对不能嫁给三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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