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自然知道。”秦宸霄快声道,低头见任凤华一脸疑惑,低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低语道,“本王在他那安插了眼线——”
“殿下就这么轻易地将此事告诉我了?”任凤华闻言挑了挑眉,将心中的暗喜藏得很好,秦宸霄对她知无不言,这种被毫不保留信任的感觉既玄妙又熨帖。
“殿下既知道了,却还能这么淡然地站在这里与我对谈,想必是已然有了对策?”任凤华如今已经大致推敲出秦宸霄的心思,后者闻言眨眼默认,而后低声调笑道,“本王要是不早早地运筹帷幄,怎么能博美人一笑?”
任凤华闻言登时将上扬的唇角压了下来,秦宸霄见她欲盖弥彰,不由失笑地捏住了她的侧脸,不痛不痒地教训道:“笑了便是笑了,哪还有能笑到一半不作数的道理?”
任凤华甩开了他的手,随后抬头直直地望向对方,眼中尚还带着星点笑意:“殿下不也没给我看你的对策,做买卖还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哪里还有白便宜你的道理!”
“你!”见她反将一军,秦宸霄一愣,旋即作势摇头轻叹道“果真故人心易变,这才没一会不见,任大小姐都学会让人下不来台了!”
任凤华闻言得意地扬眉一笑,转而迈着轻巧的步子往屋里走,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之人揪着衣带勾了回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任凤华拽了拽自己衣带,朝着秦宸霄微微抬了抬下巴。
秦宸霄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欺上前来,斗篷一掀,就将她罩了进去,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低哑的嗓音透过斗篷递到了耳畔。
“本王带你私奔。”
任凤华只觉胸口一跳,一时面如火烧,一时竟找不到措辞来应对。
斗篷被风猎猎吹起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马上,秦宸霄在她身后把着缰绳,风声将任凤华的问话声送的很远。
“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秦宸霄一扬马鞭,遥遥指了指东方。
“皇宫。”
他说着低头对上了任凤华惊疑的视线,笑答道:“不是要见恒王爷吗,这不立马就要见着了,不该感到开心吗?”
任凤华没想到他会这般雷厉风行,一时竟无言以对,所幸相府离皇宫算不上远,两人抄了近道,不过半刻钟就进了宫。
只是这回进宫,走的却不是寻常路。
半刻钟后,任凤华被秦宸霄牵着在宫墙间上下纷飞,两人默契天成,几乎同进同退,因此没有被巡守的侍卫们发现分毫行踪。
任凤华停在一处屋檐下歇了一口气,见秦宸霄还在远眺地形,忍不住打趣道:“殿下回宫向来都是这么不走寻常路的吗,仗着自己的身手不凡,就嚣张得将宫里的侍卫都视为无物啊!”
秦宸霄闻言挑了挑眉,回身朝着她做了个揖:“彼此彼此。”
任凤华帮着他撇去了肩头落下了几片柳絮,见对方神色突然愣怔,不由失笑:“殿下在这里停了许久了,莫不是忘了接下来该怎么走?”
秦宸霄原本是没忘的,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有些不确定方向。
任凤华见他难得吃瘪,立马摆出了一副不吝赐教的模样,准确地点出了正确的岔路。
“往这走,走过两个廊桥再往东,过五个街口便是了。”
秦宸霄见她轻巧地报出了方向,奇道:“如果本王没记错,任大小姐应该不常来宫中,怎么对宫中的路却如数家珍?”
任凤华闻言一愣,那点意图小小炫耀的心思登时烟消云散,懊丧之后,她赶忙措辞解释道:“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恒王爷是唯一一个虽然封王却依旧住在皇宫里的王爷,这住处,自然也会被有心人传出去,正好我也算是个有心人,这便记了一耳朵。”
话毕见秦宸霄将信将疑,她赶忙转移话题:“这也只是误打误撞,自然不如殿下您不仅记得来宫里的暗道,还能这么无声无息地进来——”
对于她的奉承,秦宸霄一向是全盘接受的,闻言自然不疑有他,深觉受之无愧地点了点头。
任凤华憋着笑,催着他继续在前带路,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一处陈设异常豪奢的宫殿。
“到了。”秦宸霄轻声提醒道。
任凤华正要应声,却骤然听得中庭传来了几声奇怪的动静,赶忙拉着他压低了上身。
透过两块正好碎得对称的瓦片,任凤华吃力地往外看去。
但见中庭的陈设简直说是酒池肉林都不为过,觥筹交错,珠玉溢菜,坐在席间却不是高朋,而是几个穿着绸缎衣裳的白净小太监。
四月的天,这几个小太监却穿得异常清凉,用好听些的话来说是有碍观瞻,往难听了就是伤风败俗。
其中一个生得清秀些的,竟学着女子的步子,摆着腰肢走到了主位旁,将剥好的葡萄喂给了这座宫殿的主人。
恒王爷叼过葡萄轻嚼满咽,随后偏头朝着那太监说了几句话,直把人逗乐得咯咯直笑。
恒王爷则是厭足地叹了一声,随后自然而然地在那太监脸上香了一口。
任凤华眼见两人越发肆无忌惮地调情,心中一惊,险些踩碎了瓦片直接腾空掉下去。
方才那一幕实在是有些骇人,任凤华心情复杂地回头望了秦宸霄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
秦宸霄却好似见多不怪,没所谓地简短解释道:“你想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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