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宫女得了门房的传话,凑到她身前小声道:“小主,皇上不多时就要到了,咱们要不要去外头迎一迎?”
任凤华刚想起身,忽而想起了一事,复又扭着腰肢坐回了美人榻上,面上神色颇有几分傲慢:“急什么,一会儿人不就进来了。”
宫女见状欲言又止,只好恭顺地又退了下去。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便听得外间的下人齐齐地跪了下去,任清雪这才刻意留出半边香肩,发髻微散地向外迎去。
“皇上安好——”她俯身柔弱无骨地行了个礼,便被皇帝扶了起来。
后者端详了她一阵,缓声问道:“先前听宫人说你有些受凉,近来身子可有好些?”
任清雪闻言笑意一顿,忽而侧目扫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一眼:“臣妾这宫里怎么出了这样嚼舌根的人物,不过是些小小的不适,竟然还叫皇上您挂心了。”
话毕,殿内的宫人无一敢将头抬起来,生怕任清雪见此发难。
任清雪却对于她们的敬惧很是满意,见状面上的笑意越加娇媚:“皇上放心,妾身一切都好,只是偶尔夜惊,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精神有些不好。”
“既如此,便叫御膳房近日多给你宫里送一些补品,也好补补气血。”
任清雪闻言不由得意地勾唇一笑,显然对于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换来名贵补品这样的殊荣很是满意。
边上的王公公瞧见她这幅乐在其中的模样,心中有些许复杂。
这后宫之中迎来送往了多少人物,反倒是他成了皇帝身边跟了最久的旧人,这么些年来,他见遍了这宫中新旧人物,自然知道以色侍人不得长久,淑贵妃尚且有子嗣傍身,但是新入宫的这位贵人,却是无依无靠。
能得多长时间的荣宠,实在是很大的变数。
这一头新人正在洋洋自得,而另一头的旧人却在大发雷霆。
“皇上竟然又去了那个姓任的小贱人殿里,这都多少次了,那小贱人到底是施了什么迷魂计,竟然能夺得这样盛大的荣宠。”淑贵妃望着灯火通明的内殿,气得咬牙切齿。
宫嬷嬷赶忙在边上劝道:“娘娘,快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皇上也只是突然起了性子而已,那任清雪必然无法长久。”
淑贵妃却根本听不进去劝说,犹自碎碎骂道:“你难道没看见吗,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先是收了那宣平侯府家的女儿,而后又不知道怎么临幸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任家女儿,这一个个的样貌虽然不出挑,却一个胜一个的年轻,这难道不是在挑衅本宫吗,他的后宫是充盈了,那本宫呢,我这么些年来的努力,统统白费了!!”
宫嬷嬷见她神色癫狂,赶忙帮着分析道:“娘娘,你看这两人虽然是新人,但是那宣平侯府家的女儿虽然家世好,但却不受宠,那任清雪虽然得宠,但是家世却根本登不上台面,怎么比得上娘娘您,一来艳冠群芳,而来又有家世傍身。”
她原本好端端地劝说,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淑贵妃的心事,竟叫她直接扯着嗓子哭嚷起来:“皇上!你可真是无情啊!当年您还是王爷的时候,本宫堂堂嫡女因为一见钟情嫁与你做侧妃也情愿,可是如今你竟然负了我——”
她越哭越觉得伤心,气不过便又拿起安上的摆件摔打,谁知碎片迸起竟直接划破了她的手,登时鲜血就汩汩地冒了出来。
宫嬷嬷见状“嗨呀”了一声,赶忙上前为她包扎,等人哭到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进言道:“娘娘,我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前说的要将皇后从位置上拽下来的事,您想的如何了?”
谁知淑贵妃闻言竟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片刻后,她不屑道:“皇后?她在那个位置坐着,本来就是一个废人,即便真把她拉下来了也不能怎么样,只要皇上心底那根刺一日不拔,本宫就一日不得安生。”
宫嬷嬷闻言讶然道:“可是娘娘,月贵妃许多年就已经死了呀?”
淑贵妃扫了她一眼,阴笑着继续道:“她死了,可是她儿子却没死成,咱们现在虽然动不了秦宸霄,难道还动不了他那个未过门的王妃吗?”
“娘娘——”宫嬷嬷闻言骇然,“难道我们要动那任大小姐吗?”
淑贵妃疯魔似的瞧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突然快意大笑,笑过后絮絮低语道:“人是不能有要害的,秦宸霄从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送亲
日子不长不短地过着,一晃神间,成亲的日子竟然近在眼前,竹院连同相府的人已然忙碌了大半个月,一直到成亲前夕,琉璃都放心不下地一遍遍对照着明日婚礼的事宜,任凤华生生被她念叨地困了,正想及早歇息,慈宁院那边却突然来了话,说老夫人突然想见见她。
至于为何要见,不消想就知道,应当是为了几句冠冕堂皇的托辞与问候。
“华儿,咱们任家的这几个女儿开了年一个个地出嫁,如今竟是连你也留不住了。”老夫人故作慈祥地将任凤华拉近到了她身边,絮絮低语道,“祖母虽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也同你投缘,如今你要也出嫁,祖母这心里啊,总觉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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