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苏培盛大声喊道。
只见那道身影远远走了过来，很快在灯光下露出了真容。
“奴婢，奴婢见过爷。”那人也是胆大一直走到了面前，福了福身子，就抬着眼眸朝四阿哥看过去。
她原就长得好看，又是特意打扮过的，脸上的肤色站了一个多时辰被风吹得煞白，在黑暗中就亮得发光，眼角眉梢带了水意。
那直直看着人的模样，就是苏培盛都觉得怪勾人的。
喝得酩酊大醉的四阿哥，声音中带了一丝暗哑：“你是谁？”
“爷，奴婢是绿芍。”尾音带着一丝颤声。
“绿芍？”
四阿哥倾身向前，似乎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苏培盛到了嘴边要赶人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就见那绿芍走上前，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扶四阿哥。
四阿哥挥了挥胳膊又顿住，侧着头盯着绿芍好一阵看，好一会儿后，说道：“走吧！”
绿芍一个停顿，大着胆子把身子靠过去。
四阿哥有些烦躁，心烦意乱地动了动胳膊肘。
绿芍几乎把整个上身贴过去了。
苏培盛心里一颤，忙让前面的小太监带路。
云澜睡睡又迷糊起来，半个身子靠在香蒲那，喝了一口水，问道：“什么时辰了？爷回来了吗？”
后面的身子一僵，云澜抬起头看了一眼香蒲的表情，眼神开始清明起来。
她抿了抿嘴，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香蒲哪里敢瞒着，身子为了这件事情，换了红豆自己亲自守夜，当下见福晋问起，只是低声说道：“爷，爷去了群芳阁。”
说完就见福晋面色表情的样子，心里一慌小心翼翼地说道：“爷是喝醉酒了，听说早就没了清醒的意识。”
可还是去了群芳阁。
云澜在心里默默说道。
这件事情，她一直是有清楚的认知。
四阿哥是皇子，以后会是雍郡王、雍亲王，她还真的指望一个皇帝给自己守身如玉？
可以说，从大婚到现在，她独宠大半年，已惊掉不少人的大牙。
没有绿芍红药，也会是别人。
她开始以为是李氏、宋氏，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无所谓。
后来是青衣……
而现在嘛……
云澜扶着香蒲要起身。
香蒲一面拿来衣服给福晋穿戴好，一面扶着她在屋里走了一圈。
红豆听到屋里面的声响，靠着门等了一会儿，跑去了小厨房。
刘嬷嬷还没有睡，看到是她，忙起身：“是福晋饿了？”
红豆点点头，看了一圈小厨房，说道：“福晋喜欢吃甜的。”
这话怎么说？
刘嬷嬷手一顿，她也是伺候福晋一阵子了，之前是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怀孕后倒是喜欢吃一些重口味的东西。
这甜食……
她点了点头，叫了人打下手，又去端来一罐子的砂糖。
正院的灯在二更天的时候就暗下来。
四阿哥是三更天的时候走出群芳阁，抬头看了看天空，繁星闪耀，一轮明月却是高挂其中。
“爷。”苏培盛从身后悄悄追了上来。
“你留下，看着她喝下芜子汤。”
苏培盛应了是。
绿芍还沉浸在侍寝成功的喜悦和四阿哥提早离开的遗憾中，苏培盛又返了回来。
她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苏培盛后面走出一个仆妇，手里端着一碗汤。
“你……”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苏培盛看了绿芍一眼，的确是个有姿色的，只是他也看明白了，能不能成功就看爷愿不愿意了。
爷的心思他懂得不多，命令却是要执行地清楚明白。
“绿姑娘，您请吧，奴才还要赶回去伺候爷。您不会让奴才为难吧。”其实为难也没关系，这汤药自然不会只有一份。
苏培盛其实还挺想她闹一闹的。
只是很快红药闻风过来，在绿芍发飙之前，朝苏培盛福了福身子：“绿芍自然不会让爷为难，只是她是个怕苦的，苏公公还请等一等。”
说着上前接过那碗芜子汤，绿芍看着她靠近，心里恨地不行。
“你莫不是傻了不成？”红药压低了声音，把汤药往绿芍嘴边一放，又拔高了声音说道：“我们做奴才的首先要做的就是替爷分忧，快喝了吧。”
绿芍一闭嘴，看了苏培盛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有在看自己，但她明白，这药她是躲不过去。
她知道这肯定不是苏培盛自己的意思。
绿芍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她要的是以后，不在这一时半刻。
今日她所受到的罪，日后总会找回场子。
至少她成功了不是吗？
苏培盛看着绿芍喝下药，又等了半个时辰，这才带着人离开。
红药关上房门，对绿芍说道：“爷的意思，你可看明白了。”
“走，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绿芍一翻身，背对着红药。
红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走出屋子，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院门口。
苏培盛离开群芳阁又往正院走了一遭，这才回到前院。
四阿哥已经沐浴后，坐在书房里看书。
“爷。”苏培盛行礼。
四阿哥嗯了一声，视线在书上徘徊，须臾后扔下书本问：“福晋那边……”
“福晋让人准备好明日出发的箱笼了，奴才已经让人抬过来了。”
“蠢货。”四阿哥脸一沉，在苏培盛战战兢兢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福晋现在怎么样？”
“挺，挺好的。”苏培盛说着话突然福至心灵地说道：“福晋半夜醒了一遭，玩小厨房点了夜宵，用了碗糖蒸酥酪，八个奶油松穰卷酥、一份甜酒面，休息了小半个时辰，差不多二更天的时候才歇下的。”
四阿哥嗯了嗯。
想着出去又迈不开脚步，何况今日还要提早出门，他作为随性的皇子，还要负责不少的事情。
另外一旦离开也是至少小半个月，这边的事情还要做一些安排，就这么离开，心里也是不放心。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还真想把福晋揣在兜里带走。
这边忙了一会儿，天还未亮的时候，四阿哥就出宫了，在门口正好碰见三阿哥。
三阿哥朝他笑笑。
四阿哥就走在后面。
四爷府那边，云澜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知道光亮透着隔扇进来，才起身下地。
香荭循着声音进来，就见福晋在翻捡梳妆匣子，桌子上摆了好些个。
“去准备一下，让群芳阁那两位过来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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