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它人,则早已泪流满面。
甚至就连湛胥,都有眼泪从两颊滑落。
至于徐长安,则是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破烂的路旁,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她脸上脏兮兮的,骨瘦如柴。
她手里拿着半个早已干硬的馒头,自己舍不得吃上一口,却往怀里塞去。
她要留住这半个馒头,留给自己生病的母亲。
可穿着甲胄的士兵便冲了过来,他们的甲胄破破烂烂的,从这孩子的手里抢过了那半个馒头,把孩子重重的往远处一推,便扬长而去。
徐长安听着这曲子,脑海中不但的浮现这种画面,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人世皆苦呐!
但很快,曲调一变,变得欢快了起来。
他如同看到了一对青梅竹马在院子里嬉戏,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家的家长都满脸笑容的看着两个孩子。
他们一起去私塾,一起长大。
岁月静好,双方的父母脸上也逐渐爬上了皱纹。
随着曲调的变化,徐长安脑海里又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
听此曲的众人似乎也看到了一幅幅美好的画面,方才还泪如雨下,哽咽不已,此时众人的脸上已然露出了笑容,嘴角上爬了一弯月儿。
紧接着,曲调再一变,变得紧蹙了起来。
所有听到这曲儿的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们两家遭逢巨变,虽说算不得太遭,可却不复往日荣光。
紧接着,曲调变得平稳了起来。
众人的脑海中出现了男人读书的样子,他与青梅竹马结为夫妻,他一边耕地,一边读书。
众人的眉头又舒展了开来。
紧接着,这男人去考取了功名,连中三元,一时间风光无限。
众人听罢,脸上再度出现了笑容。
可很快,曲调再变。
徐长安的脑海里出现了战争的场面,男人去考功名时,女人早已有了身孕。如今她们娘两勉勉强强活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突逢乱世。
曲调又变得悲凉了起来。
男人本想荣归故里,可在回家的路上,被悍匪所劫,他勉勉强强跑了出来,可等到他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妻子和女儿被活活饿死的尸体。
徐长安又再度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曲子第一部分中的小女孩悲凉境遇,便是这男人的孩子。
最终的结果,这位新科状元便抱着妻子和女儿跳入了大海之中。
潮水起起落落,掩埋了他的一声。
随着如同潮水的声音传来,徐长安再度叹了一声,而湛胥则是泪流满面。
一曲,终。
听闻这《碧海浮生曲》,众人仿佛看到了人一生的起起伏伏,也感慨命运的不公。
岑雪白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众人,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湛胥和徐长安的身上,湛胥泪流满面,甚至还有呜咽声传了出来。
他也被这曲子中的故事所感动,也感叹命运浮沉。
至于徐长安,眼中无泪,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坐着。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已经从曲子中的故事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反应,便觉得胜负已分。
这一关,考得其实便是同理心。没有同理心的人,绝对难以写出好文章。
在他们看来,泪流面满的湛胥定然是胜了。
岑雪白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二人道:“听曲一关,徐长安获胜!”
这个结果,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就连敖岛主都有些不满了。
“为什么!”
“这是什么评判?”
当岑雪白公布结果之后,顿时引发了骚动,就连湛胥都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向了岑雪白。
加上岑雪白和徐长安也算略有渊源,如今这种评判,实在是难以服众。
岑雪白听着大家的不满,并没有惊慌,只是淡淡一笑,伸出了双手压了压,让大家闭上嘴,随后指了指徐长安。
只见徐长安仍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了原地,只不过众人看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同时还有青色的光芒隐隐约约遮住了金色的光芒。
阵阵梵音从徐长安口中传了出来,岑雪白这才解释道:“文之一脉,不仅需要同理心,需要感同身受,更需要创造力。”
他看了一眼敖岛主,敖岛主听得这句解释,难看的表情这才松缓了一些。
“请敖岛主判断一下,这可是《渡生》?”
敖岛主看了看徐长安,摇了摇头道:“不是,好像不是任何一门佛家功法。”
岑雪白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错,这不是任何一门佛门功法,这是徐长安为了曲子故事中的人而创造出来的超度之法!”
听闻此语,众人皆是一惊。
“我当初创造这曲子的时候,也是心有所感,故此也有了一法。”
岑雪白说罢,便也口念咒语,身上青光大作,和徐长安一起,开始为曲子故事中的人开始超度了起来。
他这超度的法子,众人也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看来真的是如他所言,这法子是在听曲子的时候所创。
这么一说,应当是徐长安获胜。
并且,此时徐长安还沉浸在故事之中,胜负已然分明。
“你们啊,都是看故事的人,所谓的感同身受只是感动,就和别人看书,看戏曲一样。世上没有那么简单的感同身受,而徐长安则是不同,他把自己看做了故事里的人。”
听到岑雪白这一席话,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也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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