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郡王府的重重院墙在俗子眼中,是牢笼,是温柔乡富贵场,于她而言却是一块跳板。从这里她能走得远,站得更高!
而为此,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自己不怕人家的生死放在心上,也就难怪玄清心中生怨,陆萱垂首挑了挑嘴角,缓缓说道,“道长。我纵是有错过后再说也不迟,现下倒是给我出个主意才是。”
皇帝诏太子往遂宁侍疾,恁是满朝皆知的事情。陈道三再怎么不放心,最多也就是拖几日,打探清楚了,再让太子过去。
可冉襄忽地传回个“勿去”的消息,算是怎么一回事呢?莫非,冉泰还真敢起了杀心夺嫡。
恁也不对啊,皇帝虽宠着他,也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再则皇帝生性多疑,绝不会让冉泰在遂宁动手的,万一他回转刀锋避宫,他可就是太上皇了。三来,有陆渊、陆苰在,他也办不成这事。
若说皇帝要废储,可也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至少明面上要说得过去才好。部不能诏了太子去,骂两句就费了他的太子之位吧。
莫说陈家不答应,朝上的清流文臣怕也要冒死力谏。
因此种种,所以陆萱料定太子一定会去遂宁,不想却被冉襄的一句话给弄得糊涂了,昨日思忖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结果来。所以,今朝才请了玄清过来商量。二来,也想问问他遂宁恁边的情况。
冉襄本来每半个月就来一封书信,可离上封信至已过了去了一个月,他也没有信来,陆萱还真是担心遂宁出了甚么事。
自己的种种的安排,都倚仗着冉襄的身份。若他有个好歹,前功尽弃不说,自己的一辈子也算陪在了这里。
“你可知道,陈相前些日子谴人去了遂宁。”玄清幽幽说道,“来人今朝早上到京,却没有带回任何消息,陆大人也好,小陆大人也好,对他都是避之不见。”
陆萱大惊,微微变了神色,“道长的意思是……”
玄清点了点头,“在遂宁,说是三股势力,其实两位皇子都要看着陆家行事。毕竟,陆渊掌着政务,陆苰掌着禁卫,没有他两个的帮衬。两位深居内苑的皇子,还能翻出甚么浪来!陈道三差去的人,他们避不见面,却让郡王传信回京。为的就是不让太子去遂宁。如此一来,陛下就有发作的借口了。”
陆萱思忖了半晌,摇头道:“不对。就算皇后、太子会乱了阵脚,陈相断不会叫陛下抓住这样的把柄。我现在想的是,消息要怎么传过去的好。”
玄清淡淡一笑,“这还不容易,直接去东宫说就是了。太子去也好,不去也好,只怕这一回都要吃亏了。”
太子去往遂宁,没有陈道三、皇后在旁,陆渊有心挑他的错,还怕挑不出来。太子若不去,现摆着就是抗旨不遵,立时就能扣下不忠不孝的罪名来。
“我只是不明白。”玄清又道:“陆大人为甚么要把郡王搅进来。依陆大人的心思,在这节骨眼上,郡王应该摘得越干净越好才是啊。有他在岂非多出个变数来。”
陆萱淡淡一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道长可还记得,他举荐了一位名士来?”
玄清想了一想,恍然道:“难怪了。钱乙先生确非浪得虚名。”
“所以啊。”陆萱冷笑道:“既然瞒不过去,恁就借他一用好了。他们不想让太子去,再没有比郡王开口来得更管用的了。我只有一点想不明白……”陆萱深吸了口气,蹙起了秀致的眉尖,“照这情形看起来,他爷两个倒像是在帮湘王。不论太子如何,郡王能落甚么好!况且这个口信若叫陛下知道了,只怕要恼了郡王。所以,遂宁恁边到底玩甚么花招,我真是看不明白了。”
“可是,这件事情办下来。”玄清思忖道:“除了太子吃亏,湘王也不能落好。而且,就湘王的秉性,断不会直接对上太子,因为只要有陈家在,太子就不会倒!因而,他这些年也的一直在和陈家对阵。没了陈道三,太子,不足为虑。
两个人越是商量,越觉着这件事是出于皇帝授意。毕竟,废储也要有个说得出口的由头才是。
有了这个理由,许多事也就的通了。陆渊之所以避着陈道三的人,是怕皇帝动疑,而冉襄的人,也是皇帝授意放回的。
二人换了记眸光,眉头都蹙了起来。
果真如此,恁么京城不日就会出大事了。皇帝生性多疑谨慎,他要动手,自然是做足准备。最要紧的是,废了储君,皇帝会立谁!
论长,是冉襄。论贵,也是冉襄。
可是,皇帝做费尽心思布了恁么大的一个局,最后立冉襄为太子。陆萱嗤出一声冷笑,这怎么可能!
冉襄和冉泰,兄弟两个谈不上甚么和不和。就冉襄的性子,冉泰也未必会放他在眼里,然而陆家一个右相,一个虎贲卫大将军领兵曹侍郎,冉泰岂会放过。自己手里两张底张,一是冉襄的皇子身份,二是陆家的家世。二都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若陆家有失,自己在王府行事可就没有恁么随心所欲了。
想到这里,陆萱面色忽地一变,惊叫道:“不对!这事不对。若真如咱们所想的一样,钱先生身处遂宁岂会不知,他一定会劝郡王置身事外,就算劝不住,也一定会想办法给我暗示,怎么会传回这么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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