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副董足足在我办公室带了有一个小时时间,这才离开。
期间我两不断山聊海侃——其实更准确的说,是苟副董在不断说,我偶尔插一两句话。
说到妙处,我会心的笑上那么一两声,渲染一下气氛。而后配合着苟副董那极具感染力的腔调,办公室内竟是一派祥和。
如果不知情的看到我两这副摸样,绝对以为这是一对老朋友。却哪里能想到,在数天之前我两还你来我往的斗的不亦乐乎呢。
助理在进来帮我送客的时候,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了。
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可能怎么都不会相信,苟副董竟然跟我相处的这么和谐。一直到苟副董离开,助理才偷偷告诉我,他已经暗中叫来好几个工人。
就准备万一苟副董跟我起了冲突,可以进来趁机捶苟副董一通,免得我受了欺负。
“你小子,都这么大人了,捶什么捶?要讲文明知不知道。”我笑眯眯的给了助理一个暴栗,这小子虽然方式欠妥,但忠心可嘉。
看着苟副董远去的身影,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貌似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唯独我这个当事人,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真是奇怪了!
助理见我一副神思模样,慢慢的退了出去。我只听见助理带着几个工人离开的时候,还在低声的说着什么,仿佛在宣扬我这个的厉害。
“哎,到底苟副董所谓的关系,是什么?”我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不断揉着脑袋,一阵头疼。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只不过,我这个事应该是好事,毕竟丁凯和苟副董这边是做不得假的。但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意味着即便是上景苑完工之后,我还能呆在辉扬地产。
费脑筋啊!
实在是想不通怎么回事,我便不去琢磨这件事情了。这时候助理敲门进来,说是有一份本地挂号信寄给我。
“挂号信?”
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发现落款是青山精神病院。看了看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下班时间了,便对助理挥挥手:“好了,你先下班吧。”
待助理走后,我拆开这份挂号信,才知道确实是一封通知书。
原来刘伟已经从医院转移到了青山精神病院,进行强制医疗。作为院方,暂时找不到刘伟的监护人,便给一些相关人员都发了挂号信。
或许是我去医院的次数多了,再加上后来刘伟自杀的那次,也是我输血救的他。以及是那个案子的主要当事人,所以院方也试探性的给我发了通知。
看了看通知上注明的时间,是昨天就移送过去的,我试着按照通知上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待问清楚现在也可以探视之后,我便驱车赶往青山精神病院。
说起来我在江城待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去青山精神病院。沿着蜿蜒的山路盘山而上,一座酷似监狱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
跟门卫沟通过之后,我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走了进去。
这座精神病院确实跟监狱有的一拼,九曲十八弯之后,总算是来到了一处房间门口。说是房间,其实和牢房也没什么区别。
“病人现在情绪还算稳定,我们就在外面陪着,一旦有情况,及时呼救。”工作人员嘱咐了一句,给我开了门。
入眼所见,刘伟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又廋了许多。不过许是工作人员替他理发了,脸面上看起来干净了许多,就是深陷的眼窝,让他看着活像是一个大烟鬼。
“刘伟,你还认识我吗?”
我见他的腰间绑着一条束带,束带的另一头绑在床头上。选择了一个安全距离站定,我仔细观察着他的双眼。
只可惜,他的双眼中满是空洞,听到我说话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然后飞快的扭过头去,喃喃自语:“不能随便说话,不能随便说话。”
“为什么?”
我好奇的盯着他,这时刘伟的状态还不如在医院那会,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猴子,缩成一团,眼中满是躲闪之意。
刘伟听到我说话,眼睛似乎不敢往这边看,低着头低声呢喃道:“不让说,说了要挨打,不让说,说了要挨打……”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两句话,我发现,就算是这两句话也只是机械性的重复,他仿佛自己都不知道那话是什么意思。
刘伟,确实是彻底的精神失常了。
但我还是不甘心,最后问了一句:“刘伟,你还记得王慧吗?”
“不让随便说话,不让随便说话。”
“王慧,你老婆,记得吗?”
我跨前一步,凑近了他的脸边,抬高一些语调:“刘伟,你好好想想,王慧,你的老婆,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慧,王慧……”
刘伟成功的被我带动,嘴里不断的嘀咕着王慧的名字。我敏锐的发现,他在提到王慧名字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些痛苦之色。
仿佛这个名字曾给他造成极大伤害。
我见他似乎回忆起来这个名字,便继续凑到他耳边提示:“你还记得吗?王慧,当初你们两还去过我家,在我家里吃过一顿饭,咱们还是……”
岂料,没等我说完,刘伟忽然眼珠子瞪大老大,额头上青筋暴涨。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好几步。
下一瞬间,刘伟猛地扑了起来,宛如一只恶鬼似的,张大嘴巴朝着我虚咬:“咬死你,咬死你这个坏蛋,坏蛋,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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