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蓝?”苏云月诧异,她从未听过这种东西。
阿蛮解释道:“惊蓝是南疆的巫师多年前做出来的,准确的说,它不算是什么毒药,它就像是一味香料儿,南疆的巫师们用这种香味儿吸引兽类,以便于抓捕,只是,你这位朋友似乎吃了惊蓝,如此一来,他就成了一个靶子,一个吸引毒物的靶子,但好在他如今在上京城,这若是换成万古森林或者万蛇窟,他怕是早就被那些猛兽给分吃了。”
“不过,就算上京城内没什么毒物,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太好。蜥蜴的嗅觉最是灵敏,而且很喜欢惊蓝的味道,如今惊蓝混着血液早已散到了他周身,这蜥蜴便会嗅着惊蓝的味道儿在他身体内到处流窜,时不时地,还会在喝几口他的血,吃几口他的肉呢!”
阿蛮说的漫不经心,可另外四个人却早已变了脸色。
“阿蛮,你、你不要说得这么吓人。”墨音哆嗦道。
“那我家公子怎么办?”竹枝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苏云月黛眉紧蹙,一双凤眸紧盯着水胤然的脸。须臾,转眸看向阿蛮,问道:“怎么救?需要怎么什么?”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阿蛮笑着打了个响指,抬脚走到苏云月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满不在意道:“虽然这蜥蜴很麻烦,可谁让我是南疆最厉害的巫师呢!你放心,我绝对能把这蜥蜴给它引出来,你就放心好了!”
见她这么说,墨音这才拍着肩膀松了口气,道:“阿蛮,你下次说话说完了,真是要吓死我了!”
“是你们笨,难道还要怪我?”阿蛮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我都表现的这么轻松了,你们还慌什么?真是!
话落,转而对竹枝道:“一个男人,哭什么哭?赶紧去烧一锅热水来,还要,府上有没有人参?”
竹枝忽然被点了名,当即一愣,随即连连点头道:“有的,有的。”
“有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阿蛮没好气的瞪了竹枝一眼,吓得竹枝一哆嗦,忙不迭地往外跑。
竹枝离开后,阿蛮的目光落在墨音身上,道:“你,想办法抓些虫子过来,蜗牛啊,蚯蚓啊的都成。”
“啊?”墨音愣怔,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道:“这寒冬腊月的,哪儿有这些东西啊?”
阿蛮蹙眉,道:“就是因为不好找,这才叫你去啊!要是好找,还用让你去?”
墨音嘴角猛地一抽,蓦然觉得这话无法反驳,扁扁嘴转身出去了。
阿蛮又同墨竹道:“对,你去找一把匕首来,在找个碗过来,顺便在给他开个补汤,让他的书童去熬药,回头好给他喂上。”
墨竹闻言点头,快步出去。
吩咐完这一切,阿蛮满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屋内的桌子前坐下,苏云月盯着水胤然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回来,看着阿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阿蛮双手托着脸,手指来回不停地在脸上敲打,语气甚是轻松道:“你这么笨,只需要在这儿看着就好。”
苏云月打量了她一瞬,在阿蛮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问道:“如你所说,这蜥蜴有毒,那要如何解毒?”顿了顿,又道:“我刚刚没听见你说如何解毒啊?”
“哎呀,这个简单。你不用管了。”阿蛮笑嘻嘻的,眸中闪着期待。
苏云月心下觉得奇怪,又问:“若是蜥蜴取出来,那他身体可会有问题?”
“这些都是小事。”阿蛮看向苏云月,道:“有我在,你放心。况且这位公子也挺聪明的,直到设法封住自己的经脉,不让蜥蜴靠近,又在房间里点了熏香,试图干扰蜥蜴的嗅觉。虽然作用不大,却也是有些作用的,况且,这蜥蜴尚未在他身上安家,问题并不大,回头让墨竹给他开几副补药就是了,实在不行,让容珂给他看看也成。”
苏云月点了点头,阿蛮是南疆人,虽懂得南疆巫术,可阿蛮擅长的是制毒而不是解毒。自然不能指望她一步到位。但,只要蜥蜴能引出来,剩下的墨竹可以处置,再不行还有阿珂。
想到这儿,苏云月方才松了口气。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水胤然都帮了她太多太多,她也亏欠了水胤然太多。这份人情她还不起,也还不清,她盼着水胤然好,盼着他万事顺意,长命百岁。
可如今,水胤然却因为她变成了这样。
苏云月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坐下,水胤然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了一般。仔细看,他其实生了副温润相貌,只是平时惯是书生打扮,同她说话时,也惯是在斗嘴,以至于,她从未好好看过他的相貌。
苏云月看了一会儿,直到看清楚他脸部的轮廓,这才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桌边走。
阿蛮看了苏云月一眼,蹙了蹙眉,道:“他是你什么人?”
“一个朋友。”苏云月在桌边坐下,声音平静如斯。
阿蛮眼睛转了一圈,道:“什么朋友?”话落,见苏云月倒茶的手僵了一下,又道:“你好像很担心他。”
苏云月这才轻笑了下,放下水壶和茶盏,看向阿蛮道:“一个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阿蛮笑问。
“有多好么?”苏云月神情有一瞬的迷茫,道:“大概是希望他万事顺遂,希望他安康喜乐,希望自己能生生世世都同他做朋友。”
阿蛮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须臾,收回目光盯着桌面喃喃道:“生生世世么?”
“嗯。”苏云月应声,端起茶盏喝了茶。却是在没有出声。
……
尚书府。
墨竹将杨玲送入尚书府后,便遇上了来尚书府找阿蛮的苏云月,一行人一道离开了尚书府。杨玲拜过严思禅之后,便住进了谷勐沁的屋子。
谷勐沁在尚书府本就不算什么下人,平日里也就是同严思禅一起做做针线活,再给严思禅准备些蜀中的吃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因着杨玲的到来,严思禅便让谷勐沁带着杨玲在府中逛逛。
谷勐沁性子本就安静,入府后,出了该做的事情外,从不在府中乱走。是以,这段时间以来,也就只清楚落樱阁的布局,其他的一概不知。
秋水来给母女俩送棉被时,见母女俩尚且在屋子里坐着,笑着道:“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姑姑怎不带着姑娘去园子里逛逛,旁的不说,咱们府上的梅花还是值得瞧一瞧的。”
谷勐沁闻言汗颜,她记路的本事本就不大好,如今自不好当着秋水的面说自己不晓得府上哪儿是哪儿,便道是:“如今天寒,屋子外面冷,倒不如在屋子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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