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书童，还是慕景烨都觉得凌芷霜会在这个上面继续和他们吵架时，凌芷霜却退让了一步。
直接把权利交出来了。
凌芷霜拢了拢雪白的外衣：“走吧？不是还要去禁阁吗？”
书童吃惊之余看向慕景烨，见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知道慕景烨极大可能会答应凌芷霜提出的要求。
这个女人，真的是出乎意料的难缠。
禁阁，凌芷霜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坊间传闻禁阁是一座水牢，阴森恐怖，终日不见光，终日阴冷。
其实都是传言。
禁阁跟一般办事处都是一样的，装饰不太华贵，但也过得去。布置里有点大家族里讲究的意思。
不过地牢凌芷霜没进去过，不知是不是真的漆黑寒冷。
李辛见到慕景烨和凌芷霜，含笑着行礼：“郡主好久不见了，这次又要麻烦郡主。我们禁阁就没有几个能干的，真的是……”
“李统领过于谦虚了，我也只是会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并不能真正顶上什么用。”凌芷霜顺着李辛的话往下说。
李辛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像是能随时拿出一把刀把人穿个糖葫芦一般。
她对李辛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一直在观察他的情绪波动，并没有什么问题。
“哎，郡主说笑了。”李辛搓了搓手；“委屈郡主了，怎么多年来。”
凌芷霜知道李辛是指她在凌家那么多年来受委屈了，所以才会察言观色。
她也不否认，只是微微一笑，没多说什么。
慕景烨听凌芷霜和李辛一来一往，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凌芷霜是在提防着李辛。他提了一句：“闲话少叙。”
审讯室是设立在禁阁之中，而不是在禁阁地牢。
是一个有四面窗户的小房子，不阴森，还很亮堂。凌芷霜一度觉得，禁阁是为了她特意准备的这个地方，以免她见到真的禁阁审讯室，留下什么心里创伤。
凌芷霜坐的椅子有和软的垫子，喜欢的茶点等都在手边，伸手就能拿到。禁阁可以说算是对她体贴入微了。
在她面前被用绳子捆在椅子上的人，比起她来说，可以说狼狈不少。禁阁给他换好了衣服，她看不见那囚服下的伤痕，能看见的只是脸上的烙印，看来受过不少的苦头。
“我们聊聊吧。”她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你在乎什么？”
囚犯阴测测的笑了一下，刚笑完，就被旁边禁阁的人打了一下：“严肃点。”
他被打得咳嗽了一声，脸上仍旧挂着阴测测的笑容，盯着凌芷霜。
凌芷霜那一瞬间有种被毒蛇缠身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一个绑在椅子上的人，给她造成不了什么恐惧。
“亲人？朋友？妻儿？情人？”凌芷霜每说一个词，就仔细端详着囚犯，企图从囚犯的情绪波动中看出什么来。
可前面几个词都没什么反应。
凌芷霜的心沉了下去，吐出了最后一个词：“忠义。”
有情绪波动了，凌芷霜叹了口气，苦笑：“不要审了，没有意义。”忠义让他服从主家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这个时候要想从他嘴里审出火药藏在哪里，基本是不可能的。
囚犯吐出一口血沫，冷笑着说道：“凌芷霜也不过如此，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他们说我可怕，却没有告诉你，我怎么可怕。”凌芷霜说没有用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拿过了放在桌上，禁阁调查的囚犯的线索来看。
她快速的看完，合上后问：“你去过边疆吗？”
囚犯动了动嘴皮子，原本想开口，可想到关于凌芷霜的那些传闻，就闭上了嘴巴，只是静静的盯着凌芷霜。
凌芷霜见他不回话，也不恼，继续说道：“我也没去过，我听我爹说过。早些年，西北防线还没建起来，朝廷内忧外患，流民，战火蔓延。书转眼间，各处都繁华起来，已经没有早年间那种现象了。”
囚犯不懂凌芷霜要说什么，只是遵从着内心对凌芷霜的恐惧，蹙眉看着凌芷霜。
凌芷霜就这样直直的对上囚犯的眼睛，继续说道：“战火连篇，流民奔逃。那样的场面，光是想想就很恐怖。你们私底下囤积火药，是打算将整个京城都炸了吗？”
她的语气突然凌厉起来，让囚犯控制不住的抖了一抖，蹙眉看着她。
凌芷霜对上他的视线，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京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能承担得了吗？”
囚犯垂下眼，还是没开口。
凌芷霜能看见他的情绪波动。
谨慎，忠义。
这个囚犯应该不是户部尚书的人，或者不单纯是户部尚书的人，应该是东宫的。
他知道火药的危险性，在她说到那个人都不如猪狗的年代，他是愤怒的，表示他不想他或者他的家人再次经历战乱了。
从这样的一个人嘴里挖出藏火药的地方，应该不远。
“帮我那张地图来。”凌芷霜没继续和囚犯闲聊，语气透出轻松。
站在角落的黑衣答应了一声。
囚犯在刚开始见到凌芷霜时，不懂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可怕的，可如今，听见凌芷霜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一句，恐惧就从心中升腾起来，席卷了他的全身。
地图被拿来，凌芷霜拎着地图，对站在不远处看着审讯的李辛说：“你们禁阁中有画圆特别平整的吗？”
李辛：“啊？”
他觉得凌芷霜这个要求很莫名其妙，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凌芷霜都如此要求的，他还是要满足。他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找出了一个能画标准圆的红衣。
凌芷霜点了点烟花厂的位置，在点囚犯家的位置，拿着毛笔和尺子，给他标出了半径：“按照这个画两个圆。”
她等红衣画完后，拿着地图给囚犯看了一眼，明显看见他情绪变化里有恐惧，就知道蒙对了。
她把地图扔给李辛：“按照两个圈重叠的部分去找，挨家挨户的搜，你们会搜出想要的。”
李辛看了看天色，凌芷霜审问不到一个时辰，就问出了他们审了三天都没审出的内容。他每一次都为凌芷霜审讯的速度而惊奇，还不忘记虚心求教：“你是如何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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