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让方砚南有一瞬间愣住。
“脾胃不和，忧思过度。”他长睫一扇，目光幽黑清亮，盯着谢孝衍难得的严肃面庞，“你干嘛这样问？”
“原来是这么说的，那我刚刚也不算露馅。”谢孝衍略略点头，若有所思道。
“到底怎么了？”方砚南和谢孝衍相交多年，对他的习惯脾性了解得清清楚楚，他今夜一反常态的吞吞吐吐肯定是有事。
谢孝衍听到这话，颇为同情地看着方砚南，心一沉，用力拍了拍方砚南的肩膀。
“好兄弟，我是真的同情你！你太难了！如果你想哭的话，就抱着我哭吧！”
说着话，不由分说地就把方砚南的头按着迈向他怀里，一幅肝胆相照的义气模样。
方砚南挣开他，有些无奈道：“你想说什么就说。”
他实在不明白，像谢孝衍这样神神经经的性格，是怎么当上医生的。
说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
让人厌烦。
谢孝衍也知道自己的好兄弟的耐心在消磨殆尽的边缘，也不再胡闹，轻咳一声道：“莫东，我想喝水。”
正在开车的莫东听到声音，微微侧头，一团和气道：“车里有，就在你手边。”
谢孝衍翻了个白眼，无比挑剔道：“我不喝这个牌子的，你下车，去给我买新的。”
莫东有些委屈，看了看方砚南。
方砚南点点，他何许聪明，立刻就明白，谢孝衍是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莫东将车停下，便下车去买水。
车里还剩下他们两个人。
“说吧，爷爷到底怎么了？”
谢孝衍看着他，勾唇一笑，道：“你那故去的爸爸可能要有弟弟了。”
任凭方砚南是再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听到这话，都被呛了一下。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谢孝衍一定要支开莫东。
不是莫东不可靠，而是年近六旬的总裁夜夜笙歌，搞垮身体，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靠吗？”方砚南冷着声音问。
谢孝衍也不再嬉皮笑脸，十分严肃道：“绝对可靠，你爷爷那个脉象，我一把就知道是肾虚，而且是因为夜里操劳过度而引起的。再加上，今天我们一到你家，我就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鹿血味道，鹿血是做什么用的，你知道吧。”
这样一想，方砚南也略略回神。
今天确实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他不知道那是鹿血。
谢孝衍意味深长道：“身体不舒服，喝鹿血还要硬上，你爷爷这病根本就有打算好好治。”
“很严重吗？方砚南看了他一眼：“老爷子这段日子不能有事，我如今还用得上他。”
谢孝衍瞧着他：“不是很严重，但也并不轻松，你爷爷从来不是一个耽溺女色的人，从前也没有听说他有这种癖好，怎么人到老年，忽然成了急色鬼，是不是方俊沉在背后搞鬼？我看他今天对你爷爷，十分热切啊。”
“方俊沉想不到这么深，而且他做不到。”方砚南淡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孝衍拿出手机上下滑动几下道：“你觉得你爷爷不可能被方俊沉摆布对不对？我说，你别太自信了，我觉得你爷爷对那小子亲切着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砚南勾唇道：“我爷爷极其骄傲，他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给自己送人，别说是孙子。”
“明白了……你这意思是，那女人是你爷爷自己选的……”
方砚南不置可否。
谢孝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总之，不管那个女人是哪里来的，你都小心一点。在方家本来就全是你的敌人，如果再多一个，你这日子不好过。”
方砚南眼帘低垂，道：“我知道，我会开始准备的，这事你先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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