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砚南问完李川事情，再从医院离开，已经是夜里两三点，谢孝衍没有跟着一起走，他坚持要自己看着沈妩。
谢院长给沈妩联系了一个医生，过几天就能到，那个医生会带来一种全新的药，对沈妩的症状说不定有帮助。
这是沈妩的一线希望，是她残破生命的一道光。
作为医生，谢孝衍要亲自看着那道光出现。
方砚南走出医院，陈北为他打开车门，他坐上去，莫东坐在前排，准备开车。
可过了一会，车依旧没有动静。
陈北狐疑，他坐起身子来，拍了拍莫东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啊，你干嘛呢。”
他语气里有些埋怨，莫东慢慢回过头，看着陈北的表情，却是死灰一般。
“怎么了？”陈北下巴微微一收，他知道，莫东可不会随便露出这种‘天塌了’的表情。
莫东脸苦丧摇头，将手机递给陈北，那上面是国际财经新闻头版。
“有白小姐消息了。”
陈北接过来看，看清楚内容的一瞬，他头一次露出怔然的神色，脑海里像是放烟花般炸开，轰隆一声，一片黑白。
“白小姐……她怎么会在大山城订婚呢。”
陈北几乎是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下一秒，他感觉有一只手从他旁边伸过来，把手机拿走。
是方砚南。
不知过了多久，莫东启动发动机，汽车开始往前行使。
方砚南面无表情，车窗外明明晃晃的路灯，透了他的肩头，他这样岿然不动，轻轻抖落一肩的光。
陈北坐在方砚南身边，看着他的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蕴含了太多的东西，仿佛在这刹那间，从他从高入云端的总裁，变成在孤勇的野狼。
他再一次失去生命的归宿。
但他什么都没说。
车停在方砚南别墅前时，天空忽然下起雨，声震雷大。
方砚南在莫东的保护下了车，陈北经过他的眼神，只一瞬，便被那乌压的气势所折服。
他好像，看见在无边的雨夜里匍匐许久的野兽，睁开了眼。
已经是凌晨四点。
谢孝衍守在沈妩床边，睡了一觉。
忽然，手机嗡嗡作响。
他有些烦躁地摸出手机，没看来电的是谁，“说话。”
对于打扰他睡觉的人，他一概没有好脾气。
“谢少，我们总裁这边出大事了！”
“嗯……他能出什么事……”谢孝衍的声音困顿软棉，就像进了水的海绵。
莫东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白总裁在国外订婚了！”
“谁？”他声音里的混沌散去几分，隐约有些惊喜。
“白小姐啊，白楚涵！”
谢孝衍猛地一惊，手直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事已经上了国际财经版面，应该不会有假。”
“怎么会这样……”谢孝衍今天已经累极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这一会彻底醒了。
他懵懂地站起身来，“那你们总裁还好吗？”
莫东连连摇头，难过道：“我不知道……反正，你也知道，我们总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一个表情……”
“这也是。”谢孝衍叹气道，“行吧，我过去看一看他。”
他拿起旁边的衣服，走了两步，脚步又是一顿，道：“算了，他看见我也是什么都不会说，我去乌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东差点就要哭了，道：“谢少，你真是我们总裁的好朋友！”
“哎，说这些。”谢孝衍的视线环过一圈，落在沈妩身上，眼神惋惜，“只是，我要等着我爸的朋友来了才能走。做人，还是要有始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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