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喜还没走出门，白楚涵就回来了。
她去的地方近，就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连衣裙，宽大松软，下面穿着一双属实的拖鞋。
北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下雨，屋子里的风都是干的，吹过她的发梢，掠过面颊，将她整个人都映衬地漂亮干净。
这不，她一走进来，屋子里的闷气都散了。
晴喜松了口气，道：“白小姐，你回来了。”
“嗯，”白楚涵淡淡应着晴喜，将她语气里那一抹劫后余生听得分明。
她抬眸去看。
果然，是方砚南来了。
此刻，方砚南脱掉西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她笑了笑，温柔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莫东给陈北使了个眼色，陈北拽着晴喜，三人一起退了出去。
白楚涵还有两步才靠近沙发，忽然被方砚南伸手一拽。
没有防备，人就跌落进去，坐在方砚南身上。
她轻轻唤了一声：“干嘛。”
“你说干嘛。”方砚南的声音是低沉的，带着些许男人特有的磁性，让人浑身上下都酥了。
沙发旁边是昏黄的小烛台。
白楚涵手指伸长，去打开灯。
屋子里立刻蒙上一层暖意。
百叶窗下都晕染出层层浅浅的光。
白楚涵动了动， 在方砚南身上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认真地望着方砚南。
橘黄色的烛光晕染着他的轮廓，整个人挺拔如翠竹。
白楚涵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就笑起来，笑意甜丝丝，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方砚南将她抱稳了，问：“沈妩的事情我知道了，是你在想办法抓刘彪？”
白楚涵神情微敛，点了下头。
方砚南看白楚涵点头，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一脸“我早就猜到”得意。
白楚涵环绕方砚南的脖颈，瞧着他，试探地说：“你特地为这事来的？”
前些日子方砚南为了照顾白楚涵，将财团内部的事情全部放下，每日只让人把最要紧的拿到医院来，他就在这里处理，现在白楚涵好了些，集团内部那边也要跟着处理好。
他可不喜欢被人在暗中掣肘的感觉。
这是狼少主的血性。
方砚南松了松领口，轻轻晃动白楚涵，道：“云在不是说，让你凝神静气，不要整天想太多吗，你要找刘彪，我帮你找就行。”
白楚涵笑着道：“刘彪不过是个小人物，还用不着方总裁出手。”
“听着话音，是有别的事情要我办？”
白楚涵眼尾都藏着甜蜜，声音也悦耳，“那你办……还是不办。”
“办。”
方砚南漆黑的眼神里没有片刻犹疑。
“白小姐手指之处，就是我的战场。”
白楚涵将他抱得更紧些，贴在他耳侧，轻轻道：“眼下，这一伙人在北城乱窜，肯定是拿稳我们找不到他们，但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迟早的事罢了。”
“不过，我的目的不止是找到他们。”
“北城这几个不过是傀儡，有什么意思，要玩我就要玩大的。”
缓缓地，她说出请求——
“砚南，你能不能替我走一趟欧洲。”
“我觉得，他们的领头人，肯定在欧洲。”
方砚南神色冷峻，又静了会儿，忽然翻过身，看着白楚涵。
“砚南，你知道的，被动等待永远没有结果，我也没时间再等下去。”白楚涵认真道。
“没关系，我可以替你去。”方砚南先答应下来，停顿须臾，才接着说，“只是，我不放心把北城的危险留给你。”
白楚涵没吭声，冰凉的手盖在方砚南颈侧，往上摸了摸他的脸颊。
方砚南捉住这只手，攥在掌心里。
“没关系的，砚南，他们杀不死我。”白楚涵温柔地告诉他。
方砚南说：“太过自信不是好事。”
白楚涵突然抽出手，方砚南掌心里一空，下意识伸手去抓他，去见她坐起来。
“砚南，”白楚涵走到落地窗前，留给方砚南一个背影，声音淡淡轻轻，说，“之前你们都觉得我要死了，可我现在不仅活了过来，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她放缓声音，“这是机缘巧合，也是天不亡我。”
方砚南也站起来，慢慢过去，从后面抱住白楚涵。
白楚涵苦笑，顺势将头靠在方砚南胸口，轻声说：“我不会走的，没有人能够那么轻易让我走。”
窗外安静静谧，漆黑一片。
方砚南胸腔里一片潮湿。
白楚涵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容人侵犯涂改。
“你骗我，”方砚南的声音如雪地里的冰，被人踩碎了，让人心痛。
“你从前为了沈妩，可以毫不顾忌地和任何人对抗，”方砚南的声音在昏暗里显得沉闷，“现在你又有了亲弟弟，你的命都分给了他们两个人。”
“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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