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盘上盘腿坐着一扎着冲天辫头发灰白的老叟，他手背布满青筋，皮肤如树皮般松弛老态。
“这里是我浮屠宫的无尽水牢，能来这地方的，皆是无恶不作的坏人恶兽。”
“你所在的是无尽水牢的第三层，这水里被我下了蛊虫，勉强让你死得不是那么快。”
老叟的声音又尖又利，听的叶染直皱眉，浮屠宫，无尽水牢，怎么感觉有点记忆的样子。
可是要想，却又让她想不起来。
于是她在莫天瑾意识中道：你问问他是谁，为何把你弄到这里来，有何目的。
在叶染看来，自己不是那什么祸蛇么，被人那么对待还算是正常，毕竟有了灭世这名头在前，若是以前的自己，为了保护天下苍生，打打怪物刷刷名声，也是无可厚非。
可莫天瑾就不一样了。
他是人类，还是误闯，这群人没理由把他镇压在这里啊？
此时的叶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人封印在莫天瑾身体里的。
她还以为是关键时刻自己下意识的为了躲避危险进了莫天瑾的身体。
莫天瑾冷着脸将叶染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谁，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你究竟有何目的。”
“就凭你你身上的那玩意，关你在这里不亏。”老叟闻言，眼里满是讥讽，“至于我是谁，哼，老夫可是这九州第一大派浮屠宫的外门长老，飞轮老人。”
闻言，莫天瑾没什么太大反应，毕竟他对什么九州啊，什么浮屠宫啊，还有什么外门长老听的云里雾里的。
而叶染却是猛地怔住。
“那个跟我在一起的小女孩呢？”莫天瑾不知道叶染此时的状态，他现在很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
“你这辈子都要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里呆着了，那个女孩，老夫不会告诉你她在哪，你们穷尽一生，都将无法重逢，祸蛇也永无合体的机会……”
说完，便整个人连飞盘消失不见。
莫天瑾冷脸，想要试图挣脱自己身上的锁链，可是琵琶骨被穿，双肩无法用力，就连他按照叶染的的方法修炼的灵力，也被禁锢住了。
叶染在听闻九州之后，先是一阵狂喜，她终于……终于回来了。
可又一细想浮屠宫还有祸蛇，顿时心里产生一种荒诞感。
没错，她是回来了，但是好像……
回来的时间点不对。
祸蛇禁，浮屠灭，众妖出，魔王归，救世劫。
这是九州史上极为响亮的历史，每个修仙者入门本上都会有的记载。
它写的是，五百年前浮屠宫下无尽水牢里的妖物，在祸蛇被人类修仙者封印的那一年，逃出了无尽水牢，整个世界生灵涂炭，人类差一点灭亡，最后是被驱逐出异界魔王回归，打败众妖，拯救了世界的故事。
故事中的魔王只是说他的种族是魔族。
并非传统故事中的坏家伙。
也因此，叶染那个时代，人魔其实是共存的，魔族的等级甚至高于人族，而妖族则是最低贱，更为低贱的便是人妖的混血。
叶染曾经就偷偷养了一个人与蛇妖的混血，她唤他为长生，养于冷宫。
她现在，是回到了九州没有错。
但是，却是回到了五百年前！
莫天瑾还在不死心的寻找逃出去的办法，无果。
而叶染却道：“闭目休息会儿吧，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莫天瑾原本就皱紧的眉头更紧了，不过，虽然不知道叶染为什么会这么确定，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相信她的话，所有停了下来，整个人安静的站着。
片刻后，叶染开口道：
“你对于我的出现好像不怎么震惊的样子？难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莫天瑾抿了抿唇，微微侧脸，看着幽幽的水面，轻轻摇了摇头。
一副很不在意叶染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出现，更不关心，他自己为何突然会来到这个世界。
叶染轻笑了声，问道：“既然你不好奇我，也没什么想问的，那么换我问你……”
叶染顿了顿，声音微沉，嗓音有点哑。
“那个女孩是谁，那个被你在生死关头护着的女孩是谁？”
其实叶染更想问的是，她为何会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莫天瑾漆黑的瞳仁沉如夜色，知道叶染在意那个女孩的样貌，也不隐瞒，直接道：
“她是李文胜的外甥女，就是在那个小诊所出生的孩子，小丧尸很喜欢的那个小姑娘……她叫宝宝。”
提起小丧尸，叶染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笨笨的小家伙。
它是为了护着自己，才死的。
叶染的静默不语，让莫天瑾心里有种不安，他以为叶染是不喜欢别人和自己长得像，才会不说话。
于是他继续道：“那个女孩子很乖很懂事，她虽然没有觉醒异能，年纪又小，但是她的近身格斗是打小就学的，毕竟末世，到处都是危险……我们希望她快速成长。”
“她长得越来越像你这件事，我和其他人都很吃惊，但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除了叶青青有时候见了她会哭……”
提到叶青青，叶染心中一暖。
那孩子，终究是成长了啊。
不过，爱哭鼻子这点，怕是改不了。
“那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楚子男……”提起楚子男莫天瑾的眉头就皱起了。“他非要向宝宝展示自己的异能，然后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听完莫天瑾的话，叶染一阵黑线，这确实像是楚子男那没脑子做出来的事情。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我很担心那孩子。”莫天瑾询问叶染。
叶染叹了口气，道：“先等着吧，就这一两天了，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等出去了就去找那孩子。”
叶染顿了顿，又道：“只是你们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回去，要等一段时间你们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才行，不过……她身上有我一半的身体，你也是，怕是你们没有那么容易回去……”
一瞬间莫天瑾俊脸上的表情上千变万化，话也不知从何问起。
叶染好像很笃定他们可以离开这个无尽水牢。
而且……
她对穿越这种事情很淡定，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还有就是……
她不是和牧云同归于尽了么？
算起来，她在他们的那个世界，死了很多次了……
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这让他好奇。
但是他没有开口问，因为他知道，秘密这东西就像是猫的好奇心，若是执意探究，那么好奇心可能会害死猫的……
莫天瑾的眼神变得清清冷冷的，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的，那我们现在只要耐心等待了，对么。“
叶染：“对。”
对话停止，莫天瑾闭眼小憩，知道随时可能要逃跑，那他可得养足精神才行……
三日后，水牢被炸，阵法被涂，困于无尽水牢的大妖怪们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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