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迟思索片刻，“既是如此，劳烦你向王爷转告我们的来意。”
杨总管连忙笑着拱手，“这是自然。”
宋玉迟是盛亲王府的常客，也不需要有人接引，径直向揽翠阁的方向走去。
才刚穿过二门，玉如烟就看到一只小巧的鸟从头顶迅速飞过，落到了北侧的一个院落。
宋玉迟忽然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鸟，“那边似乎是苏侧妃的院落？”
玉如烟想了想，“那边住着王爷的许多姬妾，也不止有苏侧妃。”
宋玉迟缓缓收回目光，“原来如此。”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只鸟是宋明华进宫的第一年，他找遍了整个京都城送给她的。
虽说不是信鸽，可比一般鸟要聪明许多，也能用来送信。
可她身在皇宫，怎么又和盛亲王府扯上了关系？
宋玉迟迅速压下心中的疑惑，准备回府之后再慢慢调查。
当玉如烟跟着他七拐八弯地走到揽翠阁之后，忽然觉得长见识了。
这也能回来？盛亲王府这路修的，真是不给路痴一丁点活路。
她一路小跑进了揽翠阁，连忙看了一眼四周。
很好，没有人，司空璟应该……
“你今日见到程宁之了？”
玉如烟连忙抬起头，却看到司空璟正倚在房间门口，淡淡地看着她。
她不由得垂下头，“回世子爷，见到了。”
看他这幅表情，应该是已经见到那副画了。
玉如烟现在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拳，早上就应该收拾好了再给宋玉迟开门的！
团子怎么也不提醒自己！
【主人，自己笨怨不得旁人。】
这时宋玉迟已经走了进来，“你今日不是休沐吗？枉我一大早就过来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司空璟轻笑一声，迅速走下楼梯，“有些私事，刚回来不久就听到了大理寺传来的消息。”
孟长微端正行礼，“小妹在王府多日，给世子添麻烦了。”
“孟大人不怪我苛待就好。”
司空璟笑着回礼，“兄妹团聚喜事，只是令妹今日回府，是否有些仓促？”
当着孟长微的面，不能说他昨晚是在东宫。
可有些事，必须要当面告诉玉如烟。
孟长微淡淡一笑，环顾四周，“府中还有些事要准备，暂时还要叨扰世子几日。”
他忽然转过身来，“小妹也要尽快收拾行装，只带重要的就好，家中什么都不缺。”
看着他这么快就进入了身份，玉如烟也只好陪着他演戏，“哥哥不必担心。”
三个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并肩走出揽翠阁。
玉如烟连忙跑上二楼，一溜烟跑回房间。
桌子上的画仍然放在远处，在那一堆五颜六色的调色盘旁边，却多出来一个细长的木盒。
【主人，快打开快打开！】
团子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晃着身子在木盒上方飘来飘去。
“别催别催，我知道了。”
玉如烟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根水绿的玉簪。
尾部被做成了青鸟的式样，十分灵动。
“这几日看你新戴了一副翡翠耳坠，我想你或许会喜欢这个。”
司空璟缓缓从门外走进，“只可惜近几年的翡翠成色都不好，比不上你这一对名贵。”
玉如烟踌躇了片刻，还是不知道该不该收。
毕竟她今天确实没帮上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司空璟径自在一旁坐下，轻笑一声，“收下无妨，就当给你赔罪了。”
玉如烟一抬眉，“赔罪？”
“管家一时大意，把孟长微的妹妹买回王府当侍女，我自是要赔罪。”
司空璟摆了摆手，“不提了，你这幅画……是为了还司空瓒耳坠的谢礼？”
玉如烟轻轻把玉簪放回盒子里，有些惊讶，“世子是怎么知道……”
这对耳环式样简单，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他是怎么猜到的？
司空璟神色一暗，郑重道：“岭南所产的翡翠不易碎，除了可做复杂的雕工之外，还能用来藏毒。”
“前朝末年有人谋划刺杀皇帝，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玉如烟听得有些入迷，不由得追问，“那……成功了吗？”
司空璟冷笑一声，“成功了一半，那昏君勉强保住了姓名，当天就下旨将制玉的人株连九族。时至今日，这种工艺已经失传了。”
他忽然顿了顿，才再次开口，“司空瓒把这副耳坠送你，也就暴露了自己。”
玉如烟沉默不语，她欠司空瓒这么多，可怎么还他……
她又什么都不会，就算有个锦鲤系统，还是个只能生效三米的渣渣。
团子一听到她在诋毁自己，默默飘到墙角开始画圈圈。
【当系统真难，给玉如烟当系统更是难上加难。】
看她不说话，司空璟只好放柔了声音，“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东宫有许多灵丹妙药，只要不是无解的毒，就都能找到化解的办法。
就算不小心伤到自己，也有转圜的余地。
玉如烟皱了皱眉，轻声开口，“世子可知道斩朱砂？”
“什么？！”
司空璟剑眉一凛，神色凝重，“他居然为你调配了斩朱砂？”
玉如烟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该不会……
“斩朱砂，没有解药。”
司空璟眉头紧锁，“与其说是毒，它更像是一种蛊。除了佩戴的人之外，旁人碰到都会当场毙命。”
他的眼神晦暗不定，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没有说。
玉如烟忽然有些紧张，轻声试探，“那……制毒的人呢？”
如果这东西真能认主，司空瓒会不会……
司空璟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无一幸免。”
“正因如此，斩朱砂的制法也失传已久。”
玉如烟呆愣地站在原地，司空璟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司空瓒怎么会在遇到她之前，就着手准备这些？
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可是……值得吗？
司空璟有些担忧，“你无事吧？放心，此事我决不会外传。”
玉如烟缓缓摇了摇头，“世子，我……我想去一趟泄玉州。”
那天在慧真观，她明明知道司空瓒不对劲，为什么不当场问清楚！
司空璟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敲响。
“玉姑娘，大理寺的消息已经传遍京都城了！”
玉如烟倏地抬起双眸，环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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