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
司空澈痛苦地捂着右手，双目怒睁，“我明明亲眼看着司空瓒死在了别江镇！！”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十分苍白，看上去已经有些可怖。
司空瓒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径直走向玉如烟，“抱歉，我来迟了。”
他的双眼通红，眼白上布满血丝，神色已经倦怠到了极点。
“你……真的是他吗？”
玉如烟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这又是一张人皮面具。
司空瓒略一点头，右腕迅速翻转，两人身上的绳索顷刻间被斩断。
“走，我带你们回家。”
他单手抱起玉如烟，另一只手一用力，直接把孟长微扛在了肩上。
“公子，我并没有大碍。”
孟长微生怕给他添麻烦，又不敢挪动身体，只能连忙出声拒绝，“今日司空澈过来，外面必定有许多护卫，万一……”
“无需多言。”
司空瓒迅速转身离开，丝毫不觉得被占着双手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
见惯了他淡然的模样，猛然听到这句略带嚣张的话，玉如烟忽然觉得心头一跳。
在外面的某个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色还未大亮，正是小蓬莱周围雾气最浓的时候。
玉如烟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片白，她连三米之外都看不清，司空瓒的脚步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她忽然觉得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在粗壮的密林中穿行了十几分钟，她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说话。
“殿下已经进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带那两个人出来。”
“你急什么，殿下有那么多暗卫贴身保护，还怕两个饿得半死的人？”
是司空澈的人！
玉如烟轻轻抓紧司空瓒的衣领，伸手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的意思是悄悄绕过去，可没想到司空瓒却轻咳两声，开口发出了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快来人啊！殿下出事了！”
玉如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居然还有伪声这一项技能？！
听到司空澈出了事，前方的暗卫连忙赶了过来。
就在玉如烟已经看到雾气后出现了几个人影的时候，眼前的视野却忽然升高，同时传来一股失重的感觉。
他甚至没有借力，就带着两个人瞬间腾空而起，直接从暗卫头顶上飞过。
当那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司空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雾气深处，失去了踪迹。
“这匹马留给你们，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司空瓒轻轻把两个人放下，迅速从旁边牵过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把缰绳交到孟长微手里，“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如今还要赶回岭南。”
他行事匆匆，玉如烟只好挑了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体内的斩朱砂……要紧吗？”
司空瓒从行囊中取出几块干粮递给她，“暂且无妨，等回了岭南自有解毒之法。”
说罢他转身看了一眼孟长微，只留下一句“保重自身”就再次腾空而去。
看着他略带消瘦的背影，玉如烟低低叹了口气。
“好了，趁着消息还没传回京都城，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孟长微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公子每年只回一次岭南，那边已经积压了一整年的事务，是在是等不得了。”
玉如烟眼帘低垂，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只是心疼司空瓒，明明有皇室在，他大可以做一个挂名家主，却非要把自己累成这样。
皇帝还有闲心听听歌舞，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清闲。
孟长微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环着玉如烟的腰，“小妹别急，前面就到我们出事的地方了。”
他们被带走已经整整三天，也不知道清洛究竟怎么样了。
玉如烟的心紧紧揪着，司空澈的出手如此狠辣，她会不会已经……
熟悉的马车缓缓出现在视野里，周围并没有任何的血腥味。
“吁——”
孟长微才刚勒住了马，玉如烟就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她也顾不得脚腕上的扭伤，连忙扑到车厢外，一把掀开了车帘。
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躺在车厢里。
“清洛……？”
玉如烟已经伸出的手瞬间停在空中，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恐惧。
她宁可看到一个空的车厢，也不愿意看到里面有人！
“小妹，我来吧。”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玉如烟僵硬地转过身去，脸上瞬间出现了两行清泪。
“是我太任性了，明知道去别江镇会有危险，还非要带着你们去！！”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她把脸深深埋进孟长微的胸膛，双手紧紧抱着他，“哥哥，她只是一个丫鬟，司空澈为什么要对她动手啊！！”
孟长微低头看着怀中哭泣的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等我们回了京都城，就带着泄玉州的人过来。”
“清洛虽说是丫鬟，却也是岭南人，公子定会为她做主的。”
司空澈是进过军营的人，又怎么会把一个丫鬟的命放在眼里。
孟长微心里明白，却也没办法说出口。
“……不！”
玉如烟忽然抬起头，怒火与泪珠同时在她的眼中出现，“我要自己为清洛报仇！”
司空瓒废了司空澈一只手，皇帝又怎么能放过他。
这时候她决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孟长微怕她再受刺激，只好先应了下来，“好，哥哥帮你。”
“只是清洛……你可要再看她一眼？”
玉如烟用力点了点头，狠狠擦去眼角的泪珠，“我不怕。”
孟长微抬腿走进车厢，缓缓把清洛的身体翻了过来。
她的手里仍然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双眼牢牢闭着，神色平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七窍中也没有丝毫血迹，看起来完全是正常死亡。
玉如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这是……毒？”
孟长微紧紧皱着眉，“我也不懂这些，找个仵作来又会破坏她的身体，不如……”
他猛地转过头去，和玉如烟的目光相撞。
“找程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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