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洛呦呦一撇嘴:“欺负倒是算不上，只是有些烦心罢了。”
“烦心什么?”
赵文寒笑着在她身旁坐下，也学着洛呦呦的姿势支起下巴来，手指微动，在她额头上一弹:“你文寒哥我可是知晓不少京城事的，你若是有弄不明白的，只管问我就是。”
经他这样一说，洛呦呦才想起来。虽然洛家是初来京城，但赵文寒不是啊！
因着赵家家大业大的缘故，从前赵文寒虽然不长久留在京城，但年年都是能过来玩上一玩的，就连宅院，只怕都购置了不止一套。
只是这几日赵家事务繁忙，赵文寒忙的脚不沾地，又要顾着学业，来找洛呦呦的时候少了些，竟然也就忘了这茬了。
此刻洛呦呦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赶紧一拉赵文寒的衣袖，见店中也没有什么人，这才开口询问:“我还真有一件事得问问你，文寒哥，你认得齐娇娇么？”
“齐娇娇?”
赵文寒反问一声，下一刻便黑了脸色，似乎是一言难尽极了，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认得是认得，只是她.....许多事情做的过分，还是少来往的好。”
洛呦呦眼前一亮，继续追问:“文寒哥你快说说，如何过分?”
“这齐娇娇么，如今虽是京城第一富商之女，家中钱财堪比小半个国库，金银细软数不胜数，但他们一家与我赵家也算是旧相识了。”
见洛呦呦好奇，赵文寒斟酌着措辞片刻，一面将随身带来的折扇在手中盘弄，一面娓娓道来:“从前她家出身不算好，在我年纪尚幼时便是我家的邻居，齐家不算懂得经商之道，所以生意买卖一直平平无奇，不见有什么大的起色。”
“但有一年齐家兴许是走了大运，忽然就发了一笔横财，那时我记得清楚，白花花的银两都是成车的拉到府里头，后来过了半个月，齐家便卖了宅子，举家迁到京城了。”
“至于齐娇娇么，从前还是邻里时便听闻她脾气不好，仗着家中有一些老本便在外欺负寻常人家的孩子。”
“我记得有一年寒冬腊月，不过是因为旁人家的孩子与齐娇娇起了些口角，她便将那孩子推进了大河里头，好在救治的及时，否则便要丧命了。”
顿了顿，赵文寒一叹气:“那时终究年纪还小，本以为她长大后由父母教养过来便是了，没成想如今反倒愈演愈烈。”
“来了京城以后，齐娇娇更是被宠的愈加无法无天，我听闻前几日她凑热闹不坐马车，在路上不过是被旁人碰了一下，歉也道了，一根汗毛都没掉，偏偏就是不肯轻易饶恕。”
“最后那人都险些哭着跪在地上了，齐娇娇才算是松口，总之啊呦呦，此人人品颇差，小肚鸡肠，你还是离她远一些的好！”
末了，见洛呦呦只是点点头，仍旧提不起什么兴致，赵文寒上前一些，又笑着问:“呦呦，你不是喜欢莲花么，我带你再去瞧瞧如何?”
如今因着俪元阁与湘水铺的事情，别说是乘船出游了，就连一日三餐，洛呦呦都没心思吃。
正好虫草已到，洛呦呦忙着重制仙露水，便摇摇头，将赵文寒给送了回去，又回到府上与苏云漫忙活了三日有余，做出不下百瓶的仙露水重新上架出售。
原以为此事到此就该告一段落，却不料接连过了几日，湘水铺的生意仍旧不见有回暖的迹象。
洛呦呦还特意令阿环将告示贴了又贴，可从前那些热情主顾就如同没影了似的，一个也没再来过。
阿环对此也很是纳闷:“呦呦姐，前几日还有不少姑娘过来，就盼着买下一瓶仙露水呢，可如今怎么一个人影也瞧不见，我看她们的模样，也不像是会骗人的啊？”
阿环说的不错，洛呦呦也正在怀疑这一点。
即便是湘水铺开张不久，但凭着洛呦呦的心思，拉拢来不少主顾还是做得到的。
这些主顾大多都是姑娘家，对仙露水一向青睐有加，按理说不该像此刻这般，如此门庭冷落。
小翠这时候正好从外头进来，听清了阿环的话，不禁又隐隐的气愤起来:“还不是那个俪元阁害的！”
“小姐，我真是想不通这俪元阁到底有什么好，竟然日日店中都有那么多人，方才我路过一看，一瓶艾叶水都卖到五十两银子了！”
“五十两！”
阿环也极为震惊的睁大了眼，嘴都合不上了:“我们的东西最贵不过十两银子，俪元阁竟然要五十两，这般天价，不就是公然抢钱么！”
“可即便如此，俪元阁不还是人人挤破了头想要进去么，还每日从早到晚都是络绎不绝，前仆后继的。”
小翠摇摇头，神情无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只是我实在想不通，俪元阁的东西再好，不也是我们湘水铺的赝品么，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将那俪元阁当成什么宝贝似的供着.....”
听到此处，洛呦呦心中那一点疑惑便如同浸了水的墨，一点点的晕染开，即便悄声无息，也叫她觉得事情不对。
虽说京城人口众多，不少都是大家大业的，也不差银子。但根据以往的情形来看，洛呦呦自认为还算对他们有些了解。
艾叶价格低廉，一两银子便能买回来不少，他们总不会傻到挤破脑袋送钱，用五十两的白银只买一瓶艾叶水罢?
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猫腻。
“阿环，你是试用着俪元阁的东西的，”洛呦呦稍稍抬手，回身询问:“实话实说，俪元阁的东西当真有那么好么?”
阿环却摇摇头，指着脸上刚起的几颗痘给洛呦呦看:“呦呦姐，这俪元阁的东西真是怪了，刚用上前几日的确还有些效果，可这几日脸上却发红发痒，脸色暗沉，似乎是再没有什么用了。”
闻言，洛呦呦点点头，心知发红发痒只怕是虫草过量的缘故，但也不该就如此简单。
“对了，呦呦姐，”
阿环忽的一拍手，想起另一件事来，咂咂嘴回味:“倒是那瓶神仙水，喝着还算不错，只是滋味有些说不出来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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