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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花酒
玄季明在一旁问道：“大哥，你认识此人？”
“嗯，听闻此人的母亲乃是洧川城的一名舞姬，美若天仙, 自入了王府后，便受老王爷独宠数年。可惜当年有孕临产之际，这名舞姬却不知道因为何事惊吓过度，留下来一名婴童便香消玉殒，这名婴童便是如今的瑾惠小王爷。”
玄季澜的表情颇为不解，“虽然瑾惠的母亲身份低微, 老王爷子嗣众多, 却偏偏对这个瑾惠小王爷是百依百顺, 宠爱之心比之其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瑾惠少时体弱多病，老王爷还特地命人给瑾惠打了个金项圈日日戴在脖子上头，祈求上天眷顾，能叫爱子平安留在身边。所以，这个瑾惠小王爷自小就被宠出一身纨绔毛病，在北岐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玄季明点点头，想了想，又摇头道：“不对啊，既然这个小王爷在北岐这么受宠，那来大梁低声下气求和的事情，怎么也落不到他的头上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边，凤幽灵被瑾惠拖着上了一家极负盛名的花楼。
瑾惠小王爷将手下人都打发走了，又从花楼中招了五六名打扮艳丽露骨的女子到近前伺候。
一时间，莺莺燕燕的调笑声，语调浪.荡，瑾惠鬓角带着那朵牡丹花低俗艳丽，凤幽灵心中暗道自己为什么不又聋又瞎，忍了半天也只能端起酒杯自斟自饮, 想动个筷子，结果一看又傻眼了。
桌子上要么是油腻腻的大肘子，要么是光滑鲜亮直冒油的肥鹅。
瑾惠用嘴接过舞姬喂过来的美酒，看了看凤幽灵，面色微醺冲身边伺候的人道：“你们也去伺候下凤姑娘，谁能把凤姑娘伺候开心了，公子我重重有赏。”
坐在瑾惠对面的凤幽灵冷着一双圆鹿眼，将手中的酒杯捏得咯吱作响，几乎是快忍到极限一般，“瑾公子若是玩好了，就请随我回去。”
瑾惠在这花楼之中挥金如土，只看穿着打扮也知道是富家子弟，前来伺候的舞姬哪一个不是眼睛淬火的主儿，这时候怎么可能让凤幽灵撺掇着瑾惠离开，听了瑾惠的吩咐，顿时又像是蜜蜂一般，朝着凤幽灵的方向涌了上来，
“这位女郎明眸皓齿，身姿纤柔，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了些！”一名穿红戴绿的舞姬拿起摆在桌上的筷子，夹着一块肥鹅就往凤幽灵的嘴旁送，“在这儿，有奴家们好生伺候着，可比外面叫人快活多了！”
凤幽灵毫不怜香惜玉，连看都没看旁边的舞姬一眼，挥手将筷子连同吃食一起打在舞姬的裙摆上。
那舞姬惊叫一声，又不敢发作，直委屈巴巴地看着瑾惠，作泫然欲泣状。
“瞧你笨手笨脚的，伺候人也做不好，还不赶紧回来我这里？”瑾惠给那舞姬解了围，又道：“凤姑娘明眸皓齿是不假，若说是身姿纤柔，那可就是你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若羌城城主呢！”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方才伺候凤幽灵的舞姬惊声道：“这位凤姑娘就是带着天行大军以少胜多，令北岐大军闻风而逃的若羌城城主？”
瑾惠毫不在意舞姬言辞中对北岐的不敬之意，笑盈盈道：“正是。”
众人对凤幽灵的态度也愈发恭敬起来，大梁此前并无女人带兵上场杀敌，此前也从未有过女城主，坊间传闻中，更是将这位女城主形容得青面獠牙，仿佛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此时哪里有人还敢往凤幽灵近前凑，生怕凤幽灵一个不开心就结果了自己。
“好了好了，凤城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笑一笑吧，你看看给伺候的姑娘们吓的花容失色，多不好啊！”瑾惠衬着下巴，眯着一双狐狸眼，一只手在桌面上来回的敲击，看起来却更像是在欣赏凤幽灵的极力忍耐的窘态。
凤幽灵啪一声将酒杯摔在桌子上，杯中的酒溅得到处都是，舞姬们吓的惊慌失措，纷纷跪在地上。
“你既然叫我一声凤城主，就该知道我身肩要务，王爷如此不予配合，到底是气在下赢了若羌一战，对在下不满，还是压根不屑于出使求和，对我大梁朝廷不满？”凤幽灵语气不善，说话也是朝着七寸要害上去点。
“诶？怎么说的这样严重？”瑾惠皱着眉头，面带委屈，“凤城主，你误会大了啊，我此次前来，就是因为仰慕你的风采，倾慕于你啊！”
“倾慕？”凤幽灵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瑾惠重重点头，说道：“正是正是！起初来使臣并不是我，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求了陛下三次，陛下才同意让我来的！”
这次北岐向大梁求和，又是割地又是赔款，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差事，别人躲都躲不及，这瑾惠偏偏要往上撞，老王爷拦都拦不住，只好任由他去了御前求旨。
瑾惠在北岐的声誉原先也只是个世家纨绔子弟而已，如今上升到国事以后，背地里被老百姓指着脊梁骨骂卖.国.贼。
瑾惠却浑不在意，为什么呢？
若羌一战是朝廷要打的，输是输在李之显的手里，割地赔款是朝臣上书，派他出使是陛下同意的。
他不过就是来大梁传个话，难得老实干个活，骂名全扣在自己头上，那就是老百姓自己有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凤幽灵被瑾惠的说辞震惊到脑壳发疼，揉了揉眉心之后，凤幽灵无力道：“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我先回府了。”
说着，招呼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下属，起身就要离开。
瑾惠也匆匆起身，连忙叫住凤幽灵，“你回去哪里啊？是不是玄季渊的琉暹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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