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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血债
凤幽灵第一反应是玄季渊受不了母亲辞世的事情，做出了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在院子里如同一匹野兽一样，眼神血红的人，竟然是刚才和他站在一起说话的玄季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幽灵从窗子一跃翻了出去，顺手从竹林间掰了一根竹竿，朝着玄季澜迎面冲了上去。
这时的玄季澜似乎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也没有使用任何的武功，完全是凭借着爆发的力量和凤幽灵对抗。
凤幽灵本身修为就比玄季澜高，眼看着玄季澜和凤幽灵对了两三招，就匆匆败下阵来。
玄季澜像一只被凤幽灵欺负了的小兽一样躲在角落里，一边发抖一边呜咽，凤幽灵实在想不到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只听青兰昭雪在一旁提醒，“凤姑娘，我猜他可能是被傀儡术重新控制了。”
“可是他不是已经摆脱控制了吗？”
青兰昭雪想了想，“兴许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青兰昭雪刚刚说完，凤幽灵便感觉到一阵劲风突然向着她的方向而来，刚才在蹲在一旁如同小兽一样的玄季澜眼睛闪着寒光又一次扑了上来。
凤幽灵正要提着竹竿去挡，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前面，正是玄季渊。
看到玄季渊的一刹那，玄季澜似乎有些害怕，冲着二人嘶吼了一声，然后纵身一跃，就跑向了莽莽丛林之间。
凤幽灵连忙赶去追人，却被身旁的玄季渊拉住，“别去了，没用。”
青兰昭雪也说道：“傀儡术对傀儡有着绝对控制，强行留下他，他也会反噬自身，暴毙而亡。”
凤幽灵气闷地将竹竿仍在地上，“一个并吞术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又来一个随时暴毙的傀儡术。”
“玲珑骰还在你的身上吗？”玄季渊问道。
凤幽灵点点头，将玲珑筛子取了出来, 没想到一直放在凤幽灵的身边的玲珑骰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竟然隐隐约约在发着红色的亮光。
“果然是脱离控制了。”玄季渊简单看了青兰昭雪一眼，“先生知道的很多。”
青兰昭雪面色如常，“云游四方, 总会有些奇人异事的听闻, 听得多了，自然就了解的多了一些。”
玄季渊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说法并不认同。
凤幽灵轻声问：“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玄季澜这么跑了，那个冒牌的玄季澜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玄季渊突然低声道：“你的骰子应该还可以用来追踪。”
的确，里面的精血还是和先前一样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地撞击，凤幽灵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能通过骰子得知玄季澜的方位, 但是她总有一种说不上的奇异感觉。
“玄季澜的性命暂时没有什么大碍。”青兰昭雪温吞开口, “如果对方想要玄季澜的性命, 便会在重新操控的时候, 就让他自行了断了。”
这一点, 玄季渊和青兰昭雪不谋而合，“我们只要有这个筛子，就能找到玄季澜, 现在不急这一时，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玄季渊说的处理事情，就是处理他母妃的遗体。
贵妃娘娘的遗体安静地躺在枯枝花木之间, 玄季渊拿着火把，最后看了一眼那个长眠的妇人后，慢慢点燃了干枯的草木。
火越来越来大, 到后来已经看不见贵妃的面容, 见惯了生死的凤幽灵, 看着此时的玄季渊, 想安慰两句, 却又笨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玄季渊就站在原地, 突然开口问道：“阿灵，我这个儿子是不是做的很不称职。”
玄季渊褪去了往日的意气风扬，“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所有人拿来和我的兄长比较，我一直在努力追上他的脚步，但是无论我怎么做，母亲似乎都更加偏爱我的兄长，直到兄长为了救我而死，我才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追的上他了。”
凤幽灵在一旁静静地听，玄季渊微不可微叹了口气，又说：“后来兄长就成了我和母亲之间不能提及的痛，可能是因为兄长，母亲再也不希望我锋芒毕露，她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好好活着，什么都不争不抢，所以，很多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愿意面对她。”
凤幽灵走到玄季渊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背脊，“其实你很幸运，你的兄长为了你而死，你的母亲让你好好活着，其实也是因为想要你闲散一生，他们都很在乎你，还有你的阿姐, 我想她应该也是一样的。”
“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如果我早点放下心中的芥蒂，陪在她身边, 阿灵, 你说这一切还会发生吗？”
“生死命数，每个人都会有一万种离开的可能，但是玄季渊，你能有一万种如果吗？”凤幽灵缓缓道：“这不是你的错。”
玄季渊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夜风寒凉，熊熊火焰也终于偃旗息鼓，慢慢归于黑暗之中。凤幽灵将玄季渊的风衣重新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玄季渊的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而深邃，冷峻的面容依然如同山雪一般清冷。
仿佛刚才的那个褪去锐利，有着一瞬间柔软的人，甚至有些自责的人，并不是凤幽灵眼前的玄季渊。
玄季渊突然道：“走吧。”
凤幽灵怔了一下，看向玄季渊。
黑色的夜幕之下，一轮新月冉冉升空，树影摇晃见，玄季渊墨发飞扬，如同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这一次，我要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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