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倒是让姜轻愣了一下。
再看这满地的鲜花，仿佛就是给颗糖，再打一巴掌的套路了。
要不是中午那会儿收到了苏青苓发来的匿名邮件，又让宋希鉴别了照片的真假。
姜轻这会儿指不定真的让贺凌寒的话给唬住了，以为金倩的孩子真是贺家的骨肉。
贺凌寒肯定是不知道苏青苓给自己发过那些照片，苏青苓也不可能让他知道，要不然，就等于自曝了。
所以她现在也故意不说，想看贺凌寒到底玩什么把戏。
“贺总的事，贺总自己决定就好。你想认就认，想不认就不认，我没有意见。”
贺凌寒：“……”
这反应不对啊！
刚刚看到这些花的时候，她不是挺高兴，挺惊喜的吗？
怎么……突然又这么冷漠了？
贺凌寒皱起眉头，有些困惑的看着姜轻，“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姜轻：“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认真解释过金倩的事，更别说是拿出实打实的铁证。
姜轻心里信他，凭的都是自己对金倩当日表现的判断，以及苏青苓主动送上门的证据。
但凡自己情绪激动一些，或者对贺凌寒有过大的期望，这个时候早就吵得天翻地覆了，哪里还能平静的站在这里跟他对话。
贺凌寒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有点咬着牙的意思：“我从来没有碰过金倩，也没有碰过其他人。”
姜轻一开始没懂他为什么要咬牙，后面仔细一琢磨，这话的意思……
可不就是在说，他在跟自己结婚前，是纯情处男吗？
姜轻倏地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贺凌寒本来就觉得说出这一点很憋屈，现在又被她用这种眼神从上到下打量，顿时就恼了。
“说碰了你不高兴，说没碰过你有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姜轻：“那你到底碰没碰？”
贺凌寒深呼吸：“……没！”
姜轻：“哦。”
虽然假装平静，但视线一别开，笑意就憋不住了。
笑贺凌寒顶着风流浪子的头衔实际上是纯情处男？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姜轻觉得高兴。
无论以后如何，至少可以在孩子面前，有底气地说一句：你爸爸勉强算个好人。
……
到了大年三十，网上的舆论再度被推到另一个高潮。
贺氏集团迟迟没有出面回应，贺凌寒本人也装聋作哑，以至于原本中立的网友，也纷纷倒戈金倩，认定贺凌寒就是心虚，所以才不敢站出来面对。
家族里的人开始着急了，纷纷给贺凌寒打电话，却没有一个人能打通。
姜轻也是到了下午才发觉不对劲——贺凌寒的手机太安静了。
先不说眼下他本人正处于舆论的中心，就说今天是大年三十吧，沈南回等人都空了，怎么会一个都不给他打电话？
她好奇地拿起贺凌寒的手机一看，居然是关机的。
难怪这么安静。
姜轻就问：“你怎么关机了？万一有事找你呢？”
贺凌寒正坐在病床前给老太太擦手，轻笑着淡声回答：“找不到我会找别人，又不是没了我天就要塌。”
“怎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贺太太不想看到我破罐子破摔？”
他最近老是贺太太贺太太地叫，语气自然又亲昵，给人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在家里的时候姜轻不怎么回应他，但在老太太这里，姜轻怕老太太万一听得到，所以想了想，还是回了句。
“你破罐子破摔对我又没好处，我当然希望你好好的。”
贺凌寒这时刚好给老太太擦完了手，就回头看着她。
那眼神太过专注深情，直直地盯着谁，就会让人心头狂跳。
他今天穿得比较休闲，衬衣搭配毛衣。
因着刚才给老太太擦手，袖子往上卷了一截，露出有力的小臂。
同床共枕三年的人，姜轻当然知道他的身材如何。
但不知道怎么的，最近贺凌寒脱光站在她面前，也没有此刻只露出一截小鼻来得更加撩人。
姜轻回过神来后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连忙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让自己清醒清醒。
也许贺凌寒为了老太太，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子，确实愿意收敛生性，成为好丈夫、好爸爸。
但他不能彻底处理好吴千雪以及苏青苓等，姜轻还是没有信心跟他一起走下去。
与人撕逼若是赢了，的确会有一时的快感。
但更多的，是耗费自己的精力。
等年岁渐长，再提起往事，那些撕逼的场面，并不会觉得有多爽。
姜轻以前也骄纵，但她一直向往的，都是安稳从容的生活。
可能人就是这样，越是自己当下没有的，越是渴望。
……
原本姜轻是打算年夜饭在医院里吃的，算是跟老太太一起过年了。
但五点多的时候，贺凌寒忽然收拾好一切，说：“走吧，回家吃饭。”
“啊？”姜轻有点懵，“不是说让阿姨送来吗？”
“还是回家吃吧。”贺凌寒仍旧语气淡淡的。
可姜轻就是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一种不容反驳的意思。
她也不知道贺凌寒到底什么打算，懵懵地跟他从医院离开，回了家。
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
大概是贺凌寒吩咐过只有他们两个吃，所以并没有准备得太多。
但也因为这样，反而显得温馨。
贺凌寒更是扶着姜轻的腰让她入座，还给她倒了果汁。
“本来准备了红酒，但是……”贺凌寒说得笑了起来，视线往下，落在姜轻凸起的肚子上。
其实当初他说跟姜轻要个孩子，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以至于很多计划都被打乱了，很多情绪也提前到来了。
他心里很清楚，姜轻从没放弃真正离婚的念头，自己的爱意……没有得到她的相信。
杜家一直在帮她找寻亲生父母的下落，因为新装修的房子不能马上入住，杜云开也帮她找好了另外可以马上入住的房子。
还有一条：她拜托另一个人，在海城成立了一家公司，经过几个月的运营，基本上已经步入正轨了。
所有一切，都在为离开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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