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顾嘉川看的清清楚楚，他此刻才终于相信，如果自己不说点儿什么，白飞飞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等，等一下飞飞，”他略显慌乱的挡住对方。
“我，是想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但我只是想请大哥放我离开医院，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承认我是让雨浓留意你，但我绝对没有别的目的啊！”
白飞飞静静地看了他了片刻，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匕首，正在顾嘉川松一口气的时候，只觉伤腿又传来一阵剧痛。
锋利的刀刃慢慢在旋转，白飞飞神情冷漠，直到鲜血顺着刀柄流到手上，她才干脆的抽出来，将血迹在顾嘉川的衣角上擦拭干净。
“呃呃……”
同样的位置，白飞飞刺的第二刀明显要更狠厉一些，白雨浓拼命缩到墙角，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骗人，”她轻轻的在顾嘉川耳边吐出两个字，最后一脚踩在他的伤口上。
“如果你不不介意废了这条腿，我倒是可以继续听你说两句瞎话，不多，只有两句。”
她凑近了顾嘉川，明明身上干干净净，但顾嘉川在恍惚之际，却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儿。
那是自己的血，白飞飞的手里，沾满了自己的鲜血。
“飞飞，你这样做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还剩一句。”白飞飞竖起一跟手指。
“你，你做这些，怎么跟伯父伯母交代，怎么跟顾家交代，你真以为自己能瞒的滴水不漏吗，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收拾的一干二净，听我的，收手吧！”
我听你的？
白飞飞轻笑一声，随后慢慢咧开嘴角，笑声从无到有，从小到大。
她撑着书桌，笑的眼泪都飞出来，静异的书房充斥着她的笑声，白雨浓浑身发抖，恨不能将自己埋到地毯下面。
“顾二少爷，很可惜你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果然，还是说了两句废话。”
她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张狂的笑声慢慢收敛，最后都化为她唇边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根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因为我可以瞒的一滴不漏，你不相信吗？”
她微微歪头，看向已经无力支撑身体的顾嘉川，慢慢走回书桌后面，桌上放着几个纸袋，白飞飞轻轻滑过，挑出其中的一个打开，扔到顾嘉川面前。
“这个是你的。”
鲜红的一行子刺进顾嘉川的眼睛里，比起刚才白飞飞的那两刀要更狠，更冷。
“死，死亡证明？”
他不敢置信的捡起来，这是他的死亡证明，上面详细标注了时间和原因，甚至还有照片。
这怎么，这根本不可能啊，他明明还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白飞飞会有他的死亡证明？
“这不过是从顾二少的手里，新学的法子，”她轻声道，“只要我愿意，这份证明发出去，你就是一个死人，当然了，会有人怀疑，到时候我不介意把假的，变成真的。”
顾嘉川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扔开那些资料证明，说这些假的一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根本不会给她时间来处理自己。
“只要你把这些发出去，顾家立马就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你再想杀我根本是来不及的，而且你真的要了我的命，等顾家查清楚，你就不怕整个白家给我陪葬吗？”
顾氏交到了顾言城的手里，但不代表顾家没有别人了。
顾言城的父母早亡，但爷爷奶奶还在。
顾老太爷年轻的时候，曾经也叱咤商界，只不过如今已成年轻人的天下，加上顾言城父母双双离世，所以他一直住在国外，不愿回来。
如果在顾言城生死未知的时候，顾嘉川再出事，顾老太爷不会不管，势必会从国外回来，到那时，白飞飞这个孙媳妇能否入了他的眼，还是个未知数。
“你想清楚，你当然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相应的代价，白家，还有伯父伯母，你可都要想清楚。”
他绝对不能就这样消失，明明他计划的一切正常，从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已经能确定顾言城是真的死了，否则白飞飞不会变的这样疯狂。
他死了，那自己终于可以坐上顾家家主的位子。
从前无数次渴望的，如今终于有机会攥到手心里，虽然当初他冒了很大的险，到哪终究值得。
顾言城死了，他面前最大的绊脚石没了，从此以后，应该是他顾嘉川扬眉吐气，辉煌灿烂的开始新人生。
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只是一个计划之外的女人尽数破灭呢！
他绝不允许！
白飞飞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转身来到顾嘉川的身边。
那双眼睛依旧沉寂，即便在他拉出白家夫妇，白飞飞的亲生父母后，也依旧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曾经连梦里，都在被人威胁。”
白飞飞说道，语调沉沉。
“威胁我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怎么样，如果我那样做，我又会怎么样，我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像一只提线木偶，或者说，还不如一只木偶。”
上辈子的时候，她一心为顾嘉川付出，每当她觉得累了，对眼前的一切产生怀疑时，就总有一个声音出现。
那是你最爱的人啊，如果连你都不支持他，那他还能依靠谁呢？
白飞飞现在知道了，那是她自己在威胁自己，威胁她，如果不那样做，她就会失去一直坚持的爱情。
那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日子，长到，白飞飞回忆起来，那几乎就是自己的一辈子。
最后的最后，她被白雨浓抓走，同样还是在威胁她。
威胁她离开顾嘉川，威胁她帮忙除掉顾言城，最后，他们用她的命去威胁顾言城，让顾言城跟她一起葬身火海，炸成稀巴烂。
“我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她喃喃道，像是说给顾嘉川听，更像是自己听。
“顾家，如果顾家要做什么，我当然无力反抗，至于我的父母，放心，他们不会同时失去两个女儿的。”
白飞飞的目光落到角落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白雨浓拼命的把头低下去。
“我会去找言城，而我亲爱的妹妹会留下来，替我承担顾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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