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坐在床边，也没说什么，只静静地抱着他。
孩子们识趣地离开了房间，转而去了客厅。
外面的雨声很大，而房间里很安静。
过了很久，顾景琛的身体才动了动。
“暖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顾景琛的声音闷闷的，“你会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是，我会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一直到我慢慢老去，一直到死亡……”
“不准死！”顾景琛打断了她的话，“不准死，听到了没有？”
“可是，人老了，都会死的啊？”
“你必须要死在我后面，”顾景琛霸道地说着，“如果注定要死，就让我先死！”
他不要在经历一次离别。
“好啊，”夏暖一下一下地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我死在你后面，我听说，女人的寿命普遍比男人长，所以你放心，等将来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保养好皮肤，让自己漂漂亮亮的，然后再找一个小鲜**了。”
“你敢？”顾景琛抱紧她。
“我怎么不敢？那时候你都死了，谁管我啊？”
“那你不准死在我后面！”
“在前面？”
“……”顾景琛皱眉，“一起死！”
“这个好，一起死，一起投胎，然后下辈子就可以在一起了，不过万一我们做了兄妹，我想，你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嗯，不介意！”
夏暖笑着，“老公，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她……死了。”
“……”笑容，顿时卡在了脸上。
顾景琛抱着她的腰，闷闷地说着，“他直接跟顾敬恩同归于尽了，也许，这样做对她来说是解脱，毕竟，她保护了我，保护了二哥，也许，她的内心是开心的，可是暖暖，我很难过。”
“我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暖暖，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夏暖从震惊中缓和过来，“不怪你。”
顾景琛听着。
“如果我是你母亲，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死亡，也是唯一的解脱，你妈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余雅，她根本无法释怀，与其让她在愧疚中过一辈子，不如让她为你，为二叔做点什么，也许她在天堂会快乐一点。”
有些事，对一些人来说，可以看得开，但是景萱偏偏是看不开的那种，她太聪明了，活得也太明白，无法自欺欺人，她也不想自欺欺人。
“道理我懂，但是，我还是很难过，”顾景琛抱紧夏暖，“暖暖，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有多绝望，你都不准这么做，知道了吗？”
“我不会的，除非你死了，否则，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轻生的。”
顾景琛紧紧地抱着她。
有夏暖在，他的难过，他的脆弱，仿佛都有了寄托一样。
客厅里，三个小鬼在门口趴着，看着房间里的情形，隐约听着他们说话，然后回到客厅的椅子旁。
“爹地哭了？”夏星问，“我们奶奶去世了，他一定非常难过吧？”
夏牧点头，“不过，爹地应该不会哭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哥，后面还有一句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石头看着听着他们的话，看着外面的雨，突然冲进了雨里，跑进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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