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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发出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以及那低低的议论声。
身边的阿日,那吃酒的动作微微一僵,咽酒的频率稍稍一缓。
锦衣少年凝重起神情,那边聚集的一些富家公子都乍舌了眼。
有人在嘀咕道:“一十八赌坊啊……那得有多少钱!要是有了,日尽斗金,那还算是少的了……发了……”
有人在回答道:“发什么发?钱再多有个屁用!谁能在孙神仙手上赌赢过半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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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听直眼:
呃哦,这次是不是玩大了?
跑出一个赌命的来?
孙神仙呢——听上去好像很有来头……
呃,其实,她没听过——老天爷,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好在,她是很识趣的。
锦绣慢条斯理的开始整理自己的银票,脸上带着笑,解释说:
“老爷子,跟您说件事,我娘交待了,赌天赌地不赌命。她说了,老娘生的你,你的命就是老娘的。所以,今天咱就玩到这里!不过,你们第一赌坊孔太恁小气的,这么输不起。我的命,怎是你这十八家赌坊就能抵得起的,开什么玩笑。命是无价的…咱不和你这十八家赌坊抵命。不划算!”
她往赌台上将银票夯整齐,末了,抽出一张,递向那个闻言弯嘴笑出来的锦衣少年:
“这是你的利息钱,多的就不用找了。二千五两,多谢你仗义借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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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少年没接,瞄了一下四周,多少人虎视耽耽着他手上那一撂银票——他想这么出去,有点异想天开。
而且,孙不悔既然出来,就不可能让她四平八稳的出去,除非你能赢过他,赢的让人家心服口服,否则,江湖再大,也没你落脚处,要是没有人肯罩着你,迟早便是一个身首异处,可能明儿个就见不得太阳了。
可这人却没有点点惊乱之色。
到底是义高人胆大,还是根本不晓得自己惹到了大人物?
“小兄弟叫什么?”
他好奇的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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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露齿一笑,抓着银票往怀里藏,心想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这人虽好,可谁晓得他包藏了什么心肠,即便要结交,也不必急在一时,心思转了几个弯,才答道:
“咱们是萍水相逢,不必过问名字。若下番里还有机会遇上,我一定报上大名。告辞,大兄弟,咱们回家,顺便宵夜……”
阿日没有正眼瞧这位锦衣少年一眼,欢呼一声,连连叫嚷:
“让让,让让,咱要回家!咱不卖了——老大,咱回家!”
锦绣听得这话,生生咽了一口口水,睨他,用眼神问:干嘛啊你!
阿日笑笑,用眼神回答:不干嘛,这些人全当我是傻子,我配合一下,让他们多一点想象空间。
锦绣无语:他们两个,当真是坑蒙拐骗之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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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台上的某个被忽视的小老头彻彻底底黑了脸,砰的一下,一掌打到赌台上,哼哼哼的在那里冷笑,阴嗖嗖的雄鸭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第一赌庄,可不是你要想就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今儿个,你既然口出狂言想赌下我们第一赌坊,那就是在折辱我们赌庄。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
一行玄青色的庄丁,十来个人,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即,训练有素的跳了出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他赌徒纷纷躲到边上,生怕惹事上身,遭了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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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神仙生气了,孙神仙生气了!”
谁在颤着声音直叫?
“这小子,今儿个肯定死定!”
又是谁落下了如此肯定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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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横眉竖目,直瞪那个诅她死的小瘦子:
你才死定了。
我呸,他生个屁个鸟气,本姑娘还生气了!
什么玩意,想玩就玩,想不玩就不玩,这是自己的自由,凭什么这人要这么霸道的来干涉?
她老大不高兴的豁然回头,插起腰,怪怪的瞪着,噼里啪啦丢下一番话:
“你这是非赌不可了是吧?
“咱要是不赌,你也想法子逼我们赌是不是?
“说到底,你就是想弄死我们对不是?
“好,那我就陪你赌。
“奶奶的,你当我怕了你!
“我告你,与其被吓死,那还不如和你赌死!
“不过,要赌的话,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郑重的提醒一句,这是你逼我赌的,不是我想赌的。
“所以,身为武林老前辈的孙神仙,有着如此德高望重的身份,相信一定能满口答应我这个后辈小生、并且还是一个无各小辈,一个合乎人情的条件是不是?
“要不然,就是你这个前辈仗势欺人,以大欺小。
“阁下瞧见没,这赌坊里几百双眼睛瞅着,你要是欺负晚辈,那就自打巴掌的,丢你老神仙的脸……”
呸,什么神仙啊?
神仙有这么抠门的吗?
不好意思,她是外来物种,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名堂!
但是,有一件事,她清楚,但凡有点江湖地位的人,都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尤其他这种天生就有缺陷的人,更注意这方面的影响。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将他称为前辈:就是想向所有人暗暗传递这么一个消息:某人在以大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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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悔的神情果然一沉,目光一利,此人生平就虚荣了——
阿日看着乐,小姑奶奶,你真能掐人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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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条件?”
孙神仙当然不肯落人把柄,为一个没名声了小子丢了自己的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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