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一个人呆会儿。”其实，不被在乎的人，命又有什么重要？
柏立言看着她，“既然都来了，不介意陪我上去一趟？”
很意外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季云欢也没有拒绝。
雨帘之下，两人一人打着一把伞，季云欢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跃上台阶。
走了没一会儿，柏立言就停了下来，季云欢站到他身后，目光落在了墓碑之上，在看到照片时，她的眼神僵硬，“怎么是他？”
柏立言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季云欢，发现她的脸色很是苍白和僵硬，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怎么，你记得他？”
看到认识的人，季云欢心中一痛，“我不知道他的墓在这里。”
“你来这里看他，他应该很高兴。”柏立言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男人隽秀而帅气，眼神清澈，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他永远都是朋友中间最阳光的一个。
季云欢望着柏立言：“你竟然认识他。”
“怎么，很意外吗？他是我跟齐城共同的朋友。”柏立言淡漠地道。
季云欢不敢相信地望着柏立言，“你确定？”
以前苏莫凉喜欢她，最后她却嫁了齐城，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她诧异的样子，让柏立言一点都不惊讶，“看来，苏莫凉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他的身份。”
季云欢暗了暗眸子：“他只跟我说过他是A大的学生，别的，从来没有提过。”
怎能想到他竟然跟齐城和柏立言的关系这般好？
“若是早知道，他跟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季小姐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拒绝了他呢？”柏立言的眼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讥诮。
季云欢能够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讽刺。
“柏医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苏莫凉喜欢你。”柏立言直接地道。
“他跟我说过。”
“但你拒绝了他。”
“那时候我跟顾郁白已经订婚了，拒绝他，不是应该的吗？”对于季云欢来说，苏莫凉只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她拒绝他，不过是出于自己的原则。跟他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追她的男人那么多，她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接受，不是么？
柏立言望着季云欢，“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在赶回来为你过生日的路上出的车祸？”
季云欢一僵，讶异地看着柏立言，“这不可能！”
她是在很久之后听人说，苏莫凉过世了。
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很遗憾。
在她眼中，他一直是个不错的人，像朋友，也像哥哥。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苏莫凉的死，竟然是因为自己。
柏立言说：“苏莫凉很爱你，我们都知道。真的很难想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他那样的男人。
“所以，你觉得我拒绝他，是因为他的身份？”季云欢觉得可笑。
“或许不是吧！”看她的反应，似乎也不是这样，但这改变不了苏莫凉是因为她而死的事实，柏立言道：“……也许你觉得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但如果没有你，他在国外会过得很好，也不会丧生在来看你的路上。这么多年了，对于他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对不对？”
“我们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他出事的事情，我也是后来偶然听人说的。”
就连他的墓地在这里，季云欢也从来都不知道。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对吗？”柏立言的眼神凉凉的。
季云欢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了一丝厌恶。
“你知道吗？其实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很讨厌你，因为你祸害了苏莫凉，又来祸害齐城，因为你，齐城差点步上跟苏莫凉一样的路，所以我很生气。”柏立言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她。
他的话，像是沉重的审判，让人窒息。
季云欢垂下眼睑，没想到，走到这里，会来听到这样不幸的消息。
柏立言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你想知道苏紫为什么会讨厌你？因为，她是苏莫凉的妹妹。”
季云欢向后退了一步。
所以，从第一次见自己的时候，苏紫就毫不在意地表现着对自己的厌恶，甚至因为自己，差点伤害辰辰？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可是现在……
眼前的柏立言，全然不似平时的那么温柔，眼神中带着一丝森冷，她忍不住问：“那齐城呢？你们都这样讨厌我，那齐城呢？他为什么要娶我？”
问完之后，她突然想起来，刚认识的时候，齐城也很讨厌她的。
他一边讨厌她，又一边在帮着她，她一直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
因为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喜欢的女人。
所以，这也是他从来不碰自己的原因？
所以，他娶自己，也是看在他朋友的面上同情自己？
似乎，有这种可能。
但这样不会太可笑了吗？
在他眼里，婚姻算是什么？
柏立言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
这种时候若是说出了齐城对她所做的一切，受伤害的不止是她，还有齐城——他不在乎季云欢是否会难过，但却顾虑着齐城的感受。
柏立言道：“你现在明白苏紫为什么讨厌你了？你现在相信她不是坏女孩了？她会有伤害的举动，是因为把对你的讨厌都转移到辰辰身上去。我不想你谅解她，但她并不是坏女孩。她爱她哥哥，跟你爱辰辰是一样的心态。”
“你在骗我对不对？”她的眼中，压抑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苦楚。
“骗你？”柏立言道：“没有必要。”
季云欢看了一眼墓碑上的苏莫凉，转过了身。她只想着齐城差点为她死了，从来都不知道早就有人因为她而死。
虽然……
虽然，说起来，她并没有做什么，但却改变不了苏莫凉是因为她才会出事的事实。
看着她慌乱逃窜的背影，柏立言的目光落在了苏莫凉身上，照片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柏立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这些天是被齐城气疯了。
他看着苏莫凉，扬了扬嘴角，道：“如果是你，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肯定会生气吧？”
也就是这样，所以不管是他，还是齐城，对季云欢，都多了一丝纵容。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都会看在苏莫凉的面子上，对她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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