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那些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紊乱。
他端着茶杯的手,正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而那鲁先生也是瞪大了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
他咽了口口水,握着弯刀的手,也是微微发抖。
怎么可能是假的?!
为什么?
“咳咳……”
画先生早就对两人的反应有所预料,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又捏着喉咙的位置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他从嘴里咳嗽出来了一些东西。
黑褐色的,不知道是什么。
上面还带着一些口水。
然后,他又是在喉结的位置揉捏了两下,然后再度拽下来了一层东西。
他的喉结也不见了。
“呼!”
画先生,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把假的喉结,还有那一些黑褐色的东西,放在了掌心,慢慢的团成了一个球。
然后,放在了眼前的那茶杯里面。
噗通!
这个球把茶水溅出来了一些,然后,慢慢的沉入了水底。
画先生对着目瞪口呆的李因缘微微颔首,道,
“李公公,抱歉了。”
“又让您失望了!”
她的声音很清脆。
是个很好听的女子的声音。
就像是黄鹂鸟。
若是寻常的时候听到,一定会让李因缘心头一动,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此时此刻。
这个声音通过耳朵传入他的脑袋里,却像是惊雷。
像是天崩地裂。
“你……”
李因缘身上的气息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恍惚了一下,那些聚集起来的精气神,突然之间,就彻底崩散。
好像是山洪倾泻。
又像是火山喷发。
哗啦!
一瞬间,李因缘的发丝飞舞了起来,衣衫鼓胀了起来,然后,一些发丝被震断,飞了出去,衣衫被震的撕裂,露出了里面的白衫。
甚至,连李因缘面前的那张桌子,他坐着的椅子,都是受到了影响。
哗啦!
桌子被震碎了,一道贯穿性的裂纹从中间透过,延伸到了画先生面前。
哗啦啦!
桌子上的杯盘壶杯也都是落在了地上,然后碎裂成了狼藉一片。
咔嚓!
李因缘坐着的椅子也碎裂了。
椅子腿飞了出去。
几块木板也飞了出去。
它们砸在了远处的桌椅上,然后将那些桌椅也真的七扭八歪。
好像是连锁反应。
哗啦!
然后,这端坐着的李因缘,也是踉跄了一下,朝着后面仰倒了下去。
他摔下去的时候。
本能的去抓桌子,但是桌子已经裂开了。
哗啦啦!
桌子被他拽倒了一半。
然后李因缘屁股落地,蹲在了一堆狼藉里面,那些桌子上残余着的酒菜,还有半个桌子,也是一股脑儿的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衣服,他的脸,他的头发,都被弄得狼狈无比。
头发被酒水打湿。
衣服上落了一对菜叶。
他蹲在地上,右手慌乱的又去抓别的东西。
他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狼狈,很可怜,很丢脸。
所以,他想抓到什么东西,让自己站起来。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胡乱的在旁边的墙壁上抓了一下,然后,胸口突然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噗!
李因缘身子一僵,喉咙里喷出了浓浓的鲜血。
那血很殷红。
落在了地上。
将这一片狼藉映衬的更加杂乱。
更加凄凉。
……
“李因缘废了。”
远处。
依旧是那处树梢之上。
此时此刻,没有了陆行舟,却还有冯谦益。
天空上的云依旧翻滚着,依旧浓郁的好像是黑色的烟雾。
那林间的风,也是依旧剧烈无比。
它们穿过山林间带来的呼号声,带来的树林摇曳的声音。
依旧不间断。
冯谦益站在那里,至高之处,手里的千里镜慢慢的从右眼上拿了下来。
她一直在看着一切。
画先生。
是玄机阁的人。
也是冯谦益的闺中密友。
她是一个很喜欢安静的人,也是一个不远处抛头露面的人。
更主要的是,她不想参与任何江湖争斗。
也不想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纷争。
她只想躲在玄机阁的主阁里面,钻研自己喜欢的易容之道。
是冯谦益请她出来的。
如今。
画先生一个人面对李因缘,还有鲁先生等人。
冯谦益有些担心。
她害怕画先生出现什么意外。
但很庆幸。
画先生展露真容的时候,李因缘没有动手。
反而是直接受到了心神的反噬。
重伤吐血。
“他彻底废了。”
“被陆行舟连续重创两次,他永远都不敢再直面陆行舟了!”
“这人倒也是可怜。”
“原本也是个精才艳艳,冠压群雄的人物,却又碰到了陆行舟这么个妖孽。”
“既生瑜何生亮!”
“可悲啊!”
冯谦益的身后,是一个瘦削的,有些佝偻的老头。
不再是胡山泰了。
之前的胡山泰,已经被这个老头给打死了。
胡山泰是玄机阁的人,也是卓天南的人,反之,就不是冯谦益的人。
于是,冯谦益找了个机会。
让这位老者将胡山泰送上了西天。
然后,就让这位老者,继承了胡山泰的位置。
当然,她把一切都做的顺理成章。
没有人怀疑。
因为她有玄信令。
玄机阁外面这些人,都听,也都认。
而且,这位老者,之前也是胡山泰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
老者叫做沈天风。
很多人都以为沈天风是卓天南的心腹,是卓天南一手提拔起来的,就连之前的胡山泰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才敢任用沈天风。
但其实不然。
沈天风之所以加入玄机阁,是为了报答冯谦益父亲,冯书知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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