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老大，你最近干嘛啊，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黄壮壮看着撑着下巴咬着吸管一脸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盼，发出了这个星期第三次这样的疑问。
白盼和前两次的回答一模一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不知道。”
黄壮壮这次忍不住了，又接着说：“不知道是什么鬼啊，我怎么感觉你一脸又是思春又是惆怅的。”
被黄壮壮意外戳中了痛点的白盼瘪瘪嘴，问黄壮壮：“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体验？”
“不知道啊，我又没喜欢过人。”黄壮壮除了被他爸妈压着读书，就是整天打架打球的，目前为止还没有静下心来发现哪个人是自己的菜，“你什么意思，老大你有喜欢的人啦？”
“不知道。”白盼咬着吸管含糊道，又问，“你知道同性恋吗？”
“知道啊，你干嘛突然这么问。”
白盼依旧含糊不清地说：“班里女生突然讲起来嘛，我还挺好奇的。”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黄壮壮翻了个白眼，“铁骨铮铮的直男不需要了解新世界。”
白盼这几天已经明白“直男”“攻受”之类的词汇了，此时听黄壮壮这么说，心虚地没有回应。
“说起基佬，”黄壮壮摸摸下巴，“我们班有个男的说喜欢你诶。”
“啊？”白盼睁大眼睛，“男的？”
“对啊，他们在那边谈起学校里谁长得好看的时候，那个男的就说他想追你。”黄壮壮很无辜地说，“然后被我揍了一顿。”
白盼无语了，说那个男生可能是在开玩笑。
“什么开玩笑啊，学校里好多男的都背地里想追你呢。”黄壮壮说，“还有几个到我这边打听，我说你是钢管直的直男。”
“哦...”白盼没承认也没否认。
其实他很想给黄壮壮打个预防针，告诉他自己可能不是笔直笔直的那种。
想想都头大。
白盼一直在纠结秦睿这个人，就这么纠结了一年多，一直到高三。
高二一整年，白盼都在躲着秦睿。哪怕高二分班的时候，秦睿跟他一起分到了五班，白盼也没有怎么找过他说话。秦睿倒是很开心，刚分完班的时候还特意来他位置旁边想跟他说话，白盼那时候在和同桌的人聊天，看秦睿来了急忙跟那人说了句“我先去一下卫生间”。一次两次三次，白盼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避开了跟秦睿说话，秦睿也不傻，猜到了白盼不想理自己，于是也很自觉地不再来打扰他。
于是高二那两个学期，秦睿和白盼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大多还是身为数学课代表的白盼提醒身为组长的秦睿交作业时说了一句。
高三一开始，白盼更有理由说服自己，是因为马上就要高考了，要专心学习所以才不找秦睿说清楚，而不是自己躲着秦睿。
白盼就这么自欺欺人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其实一年多过去，白盼也差不多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内心了，知道自己也许确实对秦睿是有一点好感的。嗯，好感。
白盼不敢找秦睿说话，也不敢在秦睿找他时做出回应，他只敢等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回寝室的时候，路上人很多的时候，借着路灯暗暗的光偷偷远远地看一眼秦睿的背影。一两年过去，秦睿更高了一些，更挺拔了一些，真真正正地长成了男人的样子。每次白盼偷瞄他背影的时候，心里总会涌上来一种酸酸的感觉。
高三下学期，离高考还有一个月。
白盼已经下定了决心，等高考完就和秦睿好好聊一聊。高考很快就要到了，白盼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之中，只有偶尔在头疼的时候会回想起高一数学竞赛时他和秦睿在空教室写题目的情景，也有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在梦里出现秦睿的影子。
白盼他们学校很幸运，因为市一中的位置比较偏，所以高考的考场就在自己学校。高考前一天，白盼和班里的同学一样在整理教室里自己的东西。在搬书的时候，高一上册的数学书砸到他脚边，白盼把手上的书放到旁边的桌上，蹲下来捡起了那本数学书。
数学书摊开在地上，白盼把它合上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下来。
白盼捡起纸条，小小的一张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白盼又翻过去，看到纸条上写了一行字。
【比赛加油，拿一等奖吧。】
字迹有些熟悉，可是比起字迹的熟悉，让白盼更疑惑的是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夹在他书里的。
白盼想了想这大概是数学竞赛那段时间，秦睿写给他的吧。
白盼站起来之前悄悄揉了揉眼睛，看到这个纸条后再想一想他们之间僵硬的关系，白盼心里有些难过。
他把数学书和其他书一起拿上，准备搬到自习教室去。他们高三上课的这栋教学楼将要作为考场封起来，他们的晚自习要去高一高二的教学楼。两栋教学楼离得不是很远，但楼层挺高，白盼懒不想去太多次，所以一趟都是搬了很多书在走。
“啊！”最上面的书叠得太高有些不稳，白盼以为它要掉地上所以下意识叫了一声。
“小心。”一只手帮他压住了书。
白盼微微抬起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秦睿。
“...谢谢。”两人好久没说过话，此时白盼感到的只有紧张。
秦睿把白盼手上抱着的书拿走几本，放到了自己的书堆上，就这么走了。
白盼连忙追上去，又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自习教室在五楼，秦睿那边抱着的书太多，白盼问：“会不会太重？要不把我的那几本还给我吧？”
“看路。”秦睿没把书还他，只提醒他注意脚下。
秦睿的表情有些冷酷，白盼看他一眼，有点伤心。不过也是白盼自己先选择不理秦睿的，秦睿此刻的表现无论什么样都不奇怪。
“高考结束之后，在校门口等我，我有话跟你说。”到了自习教室，秦睿把书还给白盼，然后说了那么一句话。
“什..什么话..”白盼问出口的时候才发现秦睿已经走远了，似乎是回去继续搬东西了。
白盼垂下眼眸，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然后追上了秦睿。
“我，我也有话要和你说！”白盼让自己尽量自然一些，但其实心脏已经在不听话地乱跳。
秦睿低下头看他的时候，就看到白盼抿着嘴红着耳朵，表情有些视死如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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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明天终于能安排两人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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