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中干痒,咳了一声,脸上烫得也能放锅来煮,将书捧起来遮住脸。
姚阿姆絮絮叨叨的,给我削了个梨子,切碎了放到炭盆上架着的炖锅里,又加了几粒冰糖进去,等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我爱吃甜,又多加了几粒。
不多时,书房里全是梨子的清香,我被熏得浑身舒坦,猪一般卧在摇椅里。
“二少爷,你的书又拿倒了。”
“......”我用手指捏着书边缘,慢慢旋了一圈。
“二少爷最近总是魂不守舍,可是还在担心阿竹?”
阿竹?!
我这才想起还有阿竹这一茬。姚阿姆年纪更大,比桂茹阿姆看着慈祥许多,此时皱眉看我,让我有些心虚,连忙问道:“他没事吧?回来了吗......咳咳......他怎么不来我这里?”
姚阿姆愁眉苦脸道:“哪能回来啊?白天呢,那什么公主就把他绑在木头桩子上,让人像抬猪一样抬着到处游行,晚上呢,就架在石头上,下面放带血的肉,招引狼和野狗来吓他。老爷知道他干的好事,也生气,问都没问一句......”
她放下手中的汤勺,看我道:“他那小子虽然刻薄奸猾,但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也是二少爷从小的玩伴,真不管了?”
我心里愧疚,一面暗骂阿木古朗过分,一面又觉得也是阿竹自己是咎由自取,想了想,还是让人传信去让阿木古朗放人。
姚阿姆见着我叫人去了,许是放心了不少,松了口气,但转头来,又皱眉,小心问道:“那......二少爷什么时候去见文家两位公子?”
我扶额,也才想起还有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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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轩独坐相思处,暮暮复朝朝......江眀棋每回都是睡了就跑,白眼狼一个!
我毫无心气见那些人,趟在摇椅里赖了半天,才慢悠悠爬起来,裹了大氅往苏府走。
这小院子被苏奚辰捣鼓得铜墙铁壁,下面还有密室暗道,看守的人也都是从柴桑城就跟着父亲的人,自然要比人多眼杂的大院要稳妥,父亲让我搬过来,倒也少了许多打扰。
是以进到府中,乍一听见文东瑜的大骂声和苍耳震天响的狂吠声,我不由脑仁一疼。
这人难道和苍耳吵了两天架?
我从后门摸到自己的房中,脚也没歇,又直接从前门走了出去,来到院子,看见嵌了许多碎瓷片的墙头上平白长了半个人身,正是文东瑜的,此时他发冠歪着,头发也散了几缕,一副狼狈样,手里还拿着个弓箭,箭已在弦上,瞄准的正是墙下狂吠的苍耳。
“死狗,和你那贱人主子一样,不识好歹!今天我就杀了你!”
文东瑜眯着一只眼睛,拉弓的手颤颤巍巍的,他虽懒得没有认真练过武,但乾裔天生武力就大,看那弓身的材质,应该是一把硬弓,一箭下去,若是射中了......
我心里害怕他伤到苍耳,正要出声阻止,文东瑜手上一松,箭已射出。
箭法再烂,这么近的距离也还是钉在了苍耳的肩上,苍耳一声惨嚎,在墙下连连转圈。它生性本就凶残,平日都不敢喂生肉,更是不敢让它见血,现下吃痛了,愈发狂躁,想是逼出了斗狗场上的残性,声音也变得凄厉,甩着黏糊糊的涎水往墙上猛蹿,粗硬的爪子在墙上抓出一道道深痕。
“贱狗!给你抬举不要!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文东瑜狞笑两声,又反手从背后的箭筒里拿出一只箭,绷在了弦上。
我一时怒火攻心,转身到书房墙上抓下挂着积灰的桃木弓,又手忙脚乱地从放卷轴的画缸里翻出两只箭矢来,推开连连劝阻的姚阿姆,匆匆瞄了一眼,就对着文东瑜松了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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