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老金猊成皇还在我之前，实力应该也不比我弱，他有一招成名绝技叫‘灭魂吼’，曾经在西牛贺洲深处三吼杀死过妖皇。”
白泽些许感慨，紧接着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洞主也不必担心，那老金猊既然至今没来，显然是有所顾忌，如今洞主名声已经在白泽湖领地传播开来，他自然更加不敢动手。”
猴子微微蹙眉，问道：
“他在顾忌什么？”
“天庭！”
白泽神情肃穆的说道，这个答案有些出乎猴子预料，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那金猊老祖还不至于被一位尚未谋面的猴子吓的不敢来讨个说法。
可这事情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的。
就算金猊老祖不来找猴子，总有一天猴子也会找上门去，查一查那金猊妖王所谓的‘祖上有令’，又到底追杀了多少纯金色猴子。
“当年花果山的事情一直是天庭的逆鳞，如今虽然很少有妖怪记得，但天庭不会忘的，洞主既然和花果山有关系，那老金猊就不敢找洞主的麻烦，至少不敢在明面上乱来。”
白泽一边吹捧着天庭，一边解释道：
“除非他不在意被灭族，现在金猊一脉还有两位妖王，大妖小妖数以百计，不太可能肆意妄为。”
猴子渐渐明白了什么，混沌凶兽后裔也不是一脉单传，如今有了种族的羁绊也就有了顾忌，所以才不具有像上古一样的破坏性？
一得一失，也符合生存之道。
可天庭图什么？
名声？大义？地位？
如果白泽说的就是全部真相，那猴子还应该去感谢天庭，毕竟当年是天庭帮忙报仇了，虽然最后的受益者也是天庭。
如今虽然天庭没有出手，可又在无形中帮上了猴子。
这个故事太完美了，简直无缝衔接，猴子不否认天庭做过的事，但也保持怀疑的态度。
举目望天，猴子只看到云层以及虚无，未见天宫的半点踪影。
天庭在哪？
猴子骤然间惊醒，随着因果越深，知道的越多，他开始不断将自己往齐天大圣的转世身带入，有了迷失自我的迹象。
这不是他所追求的。
转念之间，猴子忽然对上古往事有了警醒，再看向白泽的时候也只当是今生的一番际遇，不再执着于要解开什么。
至于金猊老祖，要来就来吧，有防护罩和祖菩提外加功德护主，他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容易死。
“多谢白泽解惑。”
猴子谢道，也不许诺什么，也不送什么谢礼，只是亲自给白泽妖皇将清茶满上了。
“洞主客气了。”白泽微微笑着，说道：
“按照我的经验，一方山水养一方灵，这方寸山脉虽有不少可取之处，但还达不到妖皇的修炼道场，洞主之前说不会扩张领地，不知适合缘故？”
猴子横眼看了过去，白泽妖皇又赶紧解释道：
“如果洞主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我只是觉得洞主既然立了这斜月三星洞，也可以有妖皇洞府的气派。”
“人类国度我不好说，就白泽湖以南，洞主如果有看上的地方随意拿走就行，不用跟我商量，也算是我送给洞主建府的贺礼了。”
“如果洞主觉得手下不够用，我也可以送一些妖王过来任凭差遣。”
猴子听的一愣，这白泽妖皇未免太过好心了一些。
领地可以送，妖王也可以送，这白泽又图什么？
难道只是为了交好一个邻居？
也解释的通，这些东西对于一位妖皇来说算不得什么，可猴子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接受。
跟面对和尚不同，他这次还是有拒绝权利的。
“多谢白泽好意，我心领了，至于不扩张领地我有自己的打算，就暂时不透漏了，百年之后自见分晓。”猴子拱手说道。
白泽点了点头，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今天来这里的基本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确认猴子不会威胁到他，又结交下善缘，足以。
之后再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猴子又将金猊妖王的尸体卸了两条腿拿出来烤了，白泽倒也不忌讳，张口就吃。
至于金猊一脉追杀纯金色猴子，又有多少凶兽后裔在干这种事，猴子没问。
他还没有恢复到足以清算的时候，问了反而让那些凶兽后裔心生警惕，不管是跑了躲起来还是提前来找他，都不算什么好事。
算账这种事情，还是来日方长的好。
猴子也逐渐了解到一些花果山的事情，比如纯金色猴子为灵明石猴一脉，纯银色猴子为六耳猕猴一脉，猕姓本该是六耳的姓氏。
近万年来。
不管是石猴一脉还是六耳一脉都未曾出现在世间，没有传承记忆的妖怪都已经忘记他们了，算起来猴子还是上古之后首位出现的石猴一脉。
这话让猴子真正懵了。
他在记忆碎片里面看到过纯金色、纯银色、纯灰色的猴子，这难道都是万年之前的景象了吗？
在焦岛苏醒之前睡了万年？
那些在西海追杀他的庞大海兽群也是万年之前的事情？
失落。
无比失落。
那一瞬间猴子感觉自己都空洞了，也无心再待客，简短的敷衍了几句之后就白泽妖皇送出了方寸山脉，并随口相约以后再去拜访。
他用尽余力在追寻的今生，难道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吗？
道士看的很难受。
从内府中翻出来一些古老的龟甲，还有一堆锈迹斑斑的青铜器，这些都是那位老师傅留下来压箱底的宝贝，道士决定舍命算上一卦。
回来之后愣神呆坐的猴子被道士当成了卜算阵法的一部分，各种老物件被有规则的摆置着，一些符液也在高台上画出来繁杂的符号。
按照老师傅的说话，这是一种禁术，用之必死的禁术。
一些血液从指尖渗透出来，被道士挥洒在阵法上，很快阵法就绽放了古怪陆离的光芒，随着道士开始掐算，天地失色，万灵寂静。
命运的红线被道士看见，一些猴子过往的景象也倒映在道士眸中。
不知不觉，方寸山脉的天空又黑了，觉得受到了挑衅的天罚越加凶猛，一道人头粗的黑白神雷降落在道士头顶。
一道魂光疯狂闪烁之后天罚消散于无形。
道士松了口气，他赌对了，这回死不了，猴子也终于醒悟过来，看着周围卜算阵法有点懵，再看着头顶的天罚就更懵了。
“道缺之地，百年之前。”道士脸色苍白的笑道。
此话一出，滚滚雷音再响，一道大了十倍的黑白神雷降了下来，道士淡然的笑着，任由天罚落下。
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行我也行。
在遥远的边际，一道声音怒骂而出，吓的漫天佛陀都在颤抖——“那孽徒在干什么，为何我佛门功德消耗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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