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和沈封觉没有继续说话, 一起往电梯门外看了过去。
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只有脚步声不断响起，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有很多人走了过去。
虽然脚步声杂乱，但是始终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四周又归于平静。
“这一层的人看起来很多啊, ”沈封觉说道，“等天亮了，好好观察一下。”
白启说道：“有可能是人，也有可能不是。”
沈封觉僵了一下, 随即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如果是人类的话, 怎么会在这样黑暗的情况下走动？”
这时, 白启腿上的女孩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于小君坐了起来, 看了看外面, “好黑啊。”
“先不急着出去，”白启说道，“刚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走过去了。”
“嗯, ”于小君站了起来, “还是观察清楚了再出去吧。”
上一次因为她的判断失误, 导致沈封觉失去了半只手臂, 所以这一次, 她再也不敢鲁莽行事。
她不怕死，怕的是队友出事。
“你好多了吧？”白启问道。
“嗯，”于小君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已经没事了。”
白启抿唇。
每次发生异变之后，于小君的态度就会变得很奇怪。
她好像没有勇气再跟他们说话。
电梯里再次安静下来，沈封觉也觉得困意袭来，靠坐地上睡了过去。
白启和于小君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于小君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变得很奇怪，是不是？”
“一点也不奇怪，”白启摇头，“那就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仍然是你。”
于小君低着头，忽然笑了笑：“之前你好像跟我说过，说不定你也是怪物。刚才我听见沈封觉的话，我猜他要找的人就是你。”
白启的喉结动了动。
于小君靠在他身上：“这是件好事，最起码你知道你的身世，而且不用再担心自己是个怪物。你应该跟沈封觉确认一下。”
白启沉默了一下：“但是你不开心，我也不打算告诉他。”
于小君转过头盯着他：“你疯了吗，想什么呢？好不容易能够找到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不去。”
白启很认真：“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用负责这个任务，再说那也不一定是我。”
于小君怔了一下，重新坐好，把整个后脑勺都贴在墙壁上：“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我，可怜我，哪怕我真的是一个怪物。”
她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现实，种种迹象表明，她应该不是人类。
“你知道吗？”她仍然靠在白启的肩头，“自从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以后，我更想了解的是自己的身世，而不是要逃到电梯外面。”
于小君渐渐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甚至怀疑以前的记忆都是假的。
“我能感觉到，身体里面还有另一个我。”她喃喃道，“她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我的意识。在她把我整个吞掉之前，我要把你们送出去。”
白启把她揽入怀中，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着：“我们一起出去。”
时间很快过去，天色开始慢慢发白。电梯外面的景象，终于可以慢慢看清楚。
这里的确是一个走廊，但是和之前见过的又不太一样，即使是在白天，也无比昏暗，只有几个小小的气窗，勉强透进来一丝光线。
两边都是墙壁，没有门，一直伸展到最前方，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这一层就一个房间？”徐晨辉已经醒了，盯着那扇门看了看，念道，“解剖室……什么鬼？”
“难道这里是家医院？”沈封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怎么可能？”徐晨辉摇头，“医院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好不好，你看看这灰不拉几的是什么东西？”
怪不得一开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家医院，因为走廊两边的墙壁上刷的是一层水泥，地板和天花板上也是水泥，还没有刷上白漆。
整个走廊都是灰色的，像是还没有装修的毛坯房，天花板上也没有装灯，怪不得这么暗。
说是一个走廊，更不如说像一个通道。
“好像是个正在建设中的医院，”沈封觉皱着眉头仔细看，“应该还没有投入使用吧。”
他想起昨天晚上那杂乱的脚步声，登时心里面一阵狂跳。
难道那些东西在解剖室里？
“我们还是先多观察一天再出去吧，”徐晨辉说道，“上一层多看了一眼，也是有好处的。”
“好坏都有吧，”沈封觉说道，“毕竟还是被怪物算计了，故意做戏给我们看。”
于小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白启表态：“我没意见。”
这个走廊里的空气有些污浊，主要是因为通风不畅导致的。
几个人在电梯里坐了一整天，直到气窗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整个走廊又变得什么都看不见。
“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徐晨辉眼巴巴地守了一天，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沈封觉说道：“看来这里白天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天已经黑了，我们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再出去。”
徐胖子在地板上坐了一整天，只觉得屁股疼：“晚上呢？晚上会发生什么？”
沈封觉看了他一眼：“你别睡觉就知道了。”
徐晨辉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他努力瞪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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